第十四章：很难真正生他气（2/2）

“你就虚伪吧！”黎国强用力捏捏黎湘染的圆脸，痛得她大叫。

“吵死了！”睡眼惺忪的黎美晴走出睡觉的前客堂，到水斗前洗漱。黎国强摆了摆手溜出家门，黎湘染赶紧低头吃早饭，打算速战速决吃完就去学校，以免惹黎美晴讨厌。

“吃这么快干吗，赶着投胎啊？”黎美晴洗漱完在八仙桌前坐下，瞟了一眼她碗里的白煮蛋粉丝汤，斜飞入鬓的眉毛高高挑起，“我说妈，这么多年的生日，你也不搞点新意？吃了十几年，不腻才怪。”

黎湘染赶紧把嘴里咬着的半截粉丝吞下肚，抬起头开心地说：“妈妈，你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怎么可能忘记，十六年前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差点没把我痛死过去。”黎美晴把遮住女儿脸颊的碎发拨弄到耳后，细细地端详，“横看竖看，你都长的像一个花瓶。红颜祸水。”

即使被说花瓶，黎湘染依然很高兴，难得母亲会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黎美晴放下手，自顾自吃起了早点，随口说了一句：“我要结婚了，你就快有新爸爸了。”

黎湘染转过视线看外婆，老人家同样也是一脸惊讶。黎湘染一直知道母亲在和人交往，也做好了有新爸爸的思想准备，只是乍听之下难免吃惊。

“下课后早点回来，带你去和顾叔叔吃饭。”黎美晴扫了一眼还处在呆愣状态的女儿，恶声恶气地道：“晚上吃饭你别给我作出这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丢人现眼。”

黎湘染一整天精神恍惚，今天是她十六岁生日，她要有新爸爸了。

作为同桌，王源自然发现了黎湘染的反常。无奈的是他们正处于气氛微妙的冷战时期，黎湘染把他当做空气那样无视——自从上次在眼镜店他大叫“我才不喜欢灭绝师太”，她拒绝再与他有交集。

他在弄堂口等她，左等右等见不到人。待他在早自修前一分钟匆忙冲进教室，却发现黎湘染早就坐在了位子上。他嬉皮笑脸地责怪她差点害自己迟到，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把作业本递给后面的人抄。显而易见的拒绝姿态令王源气馁——从进入中学他就是出尽风头的人物，何时受过这般冷落？于是他也倔犟起来，和她赌气看谁先低头。

谣言渐止，王源本想着不必再为别人硬把他们扯成一对生闷气了，可心情反而更低落。这个岁数的少年，最反感被别人说成喜欢某某某，面子上觉得挂不住，好像喜欢人是一件可耻的事。他不只反感这个，少年的想法十分单纯：黎湘染是好朋友，是哥们，唯独不能做女朋友。

他有喜欢的人，可不是黎湘染。

放学后，正打算和张勇他们去打桌球的王源见黎湘染死气沉沉地趴在课桌上，他犹豫不决地放下书包询问。他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却意外得到了她的答复。

“妈妈要带我和她的结婚对象吃饭。”黎湘染的脸压在手臂上，她经过压抑的声音变得低哑，“今天，是我的生日。”

王源抓着黎湘染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她的眼帘中跃入王源那张年轻好看的脸——带着兴奋的神色。

“黎湘染，跟我走。”王源从黎湘染的课桌肚里抽出她的书包，手忙脚乱地将文具盒、书本塞进去，一边动手整理一边接着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黎湘染看着眉飞色舞的少年，自动忽略了先前他伤人的话语——对王源这个人，黎湘染总是很难真正地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