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闲言（2/2）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顾欣雨。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淡淡的又一次给我讲起了上次那个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清晨的时光，整个城市还没有真正的醒来，安静，让人的心特别的舒服。

看过了大城市的喧闹，才能够真正体会到我们这样小城市的好处。新鲜的空气，慢节奏的生活，一切都是那样的有条不紊。

风景总要看过了才知道，若是不曾知道山外面的世界，又怎么会真正体会到此处的独好。

小的时候总会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觉得乡下的生活太土了，简直弱爆了，觉得身边的一切什么都不好。

只是，当我们真正离开这里，留下最多的还是想念。

身在异地，每逢佳节，看着本地同学有家能回的幸福，给人最多的就是故土的一切。

小时候看余光中的《乡愁》，读到“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并不以为意。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当自己去亲身经历过后，才明白话语当中的那份沉甸甸。

你又在说什么，拜托，不要咬文嚼字，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小姐姐，这，我们可都是文科生。

你……

好吧，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样不就好多了。我说，你还想听不听了。

听啊，当然想了，怎么会不呢。

要听，就不要打岔。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和话语里面的那份稚气，我突然间仿佛觉得一切好像也没有怎么变化。

眼前的这个人哪，不论岁月如何在她的身上洗礼，她都还是她啊！这一点是怎么也不会变得，曾经的那些经历，在一起的时光，纵然已经模糊，但是也都在，并没有消失。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说:“好的，明白了。“

那天，下了火车。

与在回家之前的急切相比，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不紧不慢。并没有选择打车很着急的赶回家，而是选择了步行。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她的心犹如江水一般在起起伏伏。

往事如烟虽逝去，此情此景更难忘。我知道，她是很恋旧的人。一支笔，她用了三年多，直到毕业那天，我要过来，当做了纪念。

念旧，这是一种习惯，是岁月带给我们的习惯。

人们总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只是，衣服会变，人也会变，这世上的一切又哪里不会改变。

你知道吗？我记得以前这里还是一家饺子馆的，现在，已经都改换门庭成了百货商店，我才离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很正常的，也许以前就在变，只不过，那时的我们太过于匆匆，从来也没有仔仔细细的去看过，现在，有时间了，能够静下心了，自然就会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风景。

滚蛋啊，你……我都懒得理你，真的不知道该去说些你什么才好。

是不是很让你无语，是不是你都不知道说啥了。

你说呢，你觉得呢，你以为呢。

我讪讪的笑着，说，你也知道的，我就是这么个人，就多多包涵啊，小姐姐大大。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贫嘴，也会说些这样讨巧的话，还真不是你的风格。

所以嘛，人都是会变的，难不成，小姐姐你，还和以前一样。

再这样，我可就……

知道错了，不说了。

见我不在说多余的话，她继续说道。

清晨的街上还显得有些稀松，让人心烦的嘈杂声还在蓄势待发中，现在只能听到鸟叫声，以及早起的公交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远处的拉面馆刚刚才开门，店内的小伙计此刻正在收拾，一脸的认真，让人远远的看去就觉得心安。

老板来一碗拉面。

好嘞，马上。

就在几分钟的等待里，想到了很多。

那年，大家一起约好在体检后一起吃拉面。

哎，你还记得吗？

当时，我是和他一块过来的。

你……当时……我也没怎么注意你，说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呢。现在想来，如果我知道……或许也就不会……

你还不好意思，好好说话。

我以前，那个时候可是标准的好青年，一本正经，可是从来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的。如果有，还请举例说明。

举例说明，你以为是数学推理论证呢，还真是的。不过说起来，那倒是真的，你那个时候，确实算得上乖巧，很是难得。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以前的那是你。

有那么夸张？

没有吗？

应该有，不好说了。

我们又有谁不在变化之中呢，不说那个了。其实，现在说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还有什么意思，都已经过去了。

那件事也过去了，你也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能不能不说那件事，你还真是的，我哪里不开心，你就说哪里。

还不是想到那个了，怪我了。

难不成是怪我。

不不不，怪我，当然是怪我了。

怪我，怪我呢。怪我没有听你的话，还真是的，上天还真的是待我不薄，总会给我些惊喜和意外。

听着话音略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有些湿润，闪着泪光。

或许，我说错话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说错了。只是默默递了纸巾过去。

知道啊，其实，我怎么会，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当时，那年，我就不该多嘴，不该说那些话。或许，假如，我不说，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那天，我出了拉面馆，又看到了那时去过的ktv，经过的餐馆，嬉闹过的体育馆，学习过的图书馆……

我的心，我的思想一下子就……很长时间里不能够平静。

以前的那些种种，在不知不觉间就在心底里扎下根。你知道吗？我以为，离开就是结束，只要不在看到，就不会再想起。可是，回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去想。

我知道你，知道你的执着，知道你的付出。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吗？回到家，走进自己的卧室，看到已经有些不太熟悉的摆设，再一次翻阅过去的书籍，情何以堪啊！

睹物伤情，你怎么就不丢掉呢，干嘛还留着。

你觉得我能轻易丢掉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就那样说再见。

是啊，你不是，你不是了，可是，你是最坚强的，不是吗？好啦，不要哭了，眼睛都肿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在瞎说什么呢。

你笑了，笑了，笑了就好，之后呢。

还之后啊，你还真是的。

快说啊，你不是说要讲的吗？

之后啊，过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在家是太无聊的，你是能懂的。打电话分别告诉还在工作的爸妈说自己已经平安到家，让他们不用担心。之后，就不知道做什么。

上学的时候，每天会特别的规律，上课，吃饭，自习，娱乐，紧紧有条，井然有序。回家前，本来是有规划的，可是当真正到家后，才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拿起书本立刻投入到学习中去，心静不下来，再说，这也不合适；和别人聊天，大家都在忙，也不是个好主意；看视频，是不是显得太过于无聊。

无聊之中，想不到什么该做的，就想到了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突然就想和他说说话，也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嗯，是的，你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是你的风格。

是的，这就是我了。

只不过电话没有打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什么鬼，一连三次都是这样。你知道的，我难得有这样的无力感，心中有点不开心。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能够说什么。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不过，我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而是说，你还在忙吗？现在是不是闲了。

嗯，我刚才在经理办公室汇报这次外出的工作情况，不太方便。不过还好，还好。现在，没事了。你到家了没，还顺利吗？

这样就好了，没有打扰到你，就好。我，早到家了，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