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哪般割舍(2/2)
这并不容易,从小到大,婉璇跟着城南吃过很多苦,受过有爹有娘的孩子的欺负。她也想要爹娘亲亲,抱抱,好好安慰安慰,可是她没有爹,也没有娘。唯一的幸运,就是还有哥哥,还有城南。
尽管割舍掉父母亲情是件痛苦的事,然则,为了城南,是值得的吧,是吧?
婉璇默默流着泪,一遍遍反问自己,手中不停地将襁褓拆线剪开,忍着心痛,把绣有那六个字的布片扔进了灶膛。灶未生火,但她已没有力气再去烧柴点火,她知道等哥哥做饭时,自然会把这东西烧了。
而她此刻需要的,正是一剂麻醉的猛药,能让她昏昏沉沉,知觉不清,摆脱痛苦的一剂猛药。
这样的猛药,除了酒,还有什么更好的呢?
城南不知婉璇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他只是拎着一小坛“烧刀子”往袁老三家走。
袁老三家在城郊的一座无名山的半山腰处,是处篱笆墙围着的一栋三间泥瓦房。
这是袁老三的家,却不是原来的袁家。因着平安城地处较偏远,俗礼约束并不深刻,猎户人家也不讲究这些。袁老三继承父亲的打猎功夫后,就早早地就分家出来,独自过活了。
城南到袁老三家门口的时候,袁老三正在处理新打回来的猎物。
这座无名山不是很高大,林子也不太密,所以袁老三收获的猎物多是野鸡、兔子一类,不太值钱,一只约摸能买上40-50文。
袁老三每三、四日打次猎就刚好过活。平日里,他则修修弓箭,再种些田地——这无名山连同远处的一座大山都是袁家的土地,是靠着袁家几辈人的努力买下的。
“三哥,”城南闷闷不乐地走到袁老三的篱笆墙外唤道。
袁老三抬头,见他这副模样,灵光一现——城南的妹妹怕不是又怎么惹他不开心了。
“怎么了?城南,又来找你三哥我打架啊?忙着呢,没空理你。”袁老三调侃道,手底下活不见少。
城南尴尬地笑笑:“三哥,你别嘲弄我了,快给我开门吧。”
袁老三也不逗他了,随意擦了擦手,开门让他进去。
城南进了院子也不说话,自己拖了条板凳,往院子空处一放,往上一躺,不说话了。
袁老三到底顾念着兄弟情分,打算开导开导城南。
“我说,城南呐,你小子又怎么了?又让你妹子气着了?”袁老三从猎物堆里捡出一只死透了的野鸡,三下五除二裹上黄泥,放到土坑里烧着。城南来找他喝酒,他怎么说也得准备点荤菜不是?这道叫花鸡,那就是牌面。
城南半天没搭腔,就在袁老三都快放弃时,才开口。他说:“三哥,璇儿她爹娘找来了。”
袁老三正紧盯着叫花鸡的火候,听到这话手上一个不注意,火就烧偏了,惹得他直跳脚:“哎呀哎呀,完了,完了,这鸡糟蹋了。”
城南还是无动于衷,就躺在板凳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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