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酒不醉人（2/2）

婉璇扶着他上床歇息，又给他洗了帕子擦脸，才让他清清爽爽地睡去。

“唉，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婉璇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城南，叹息道。

房间里静悄悄地，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只有桌上烛台里的灯花“噼啪”作响。

婉璇想起糖小糖下午说的话来。

“琬琬，其实，你是喜欢你哥的吧？”糖小糖忐忑地问。

婉璇忽而脸色煞白，忽而又颊飞红霞，强作镇定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反正我不想嫁人，不想离开我哥，也不想离开酒坊。”

糖小糖眼睛骨碌一转：“可是这样，你不觉得人生有缺憾吗？如果你嫁人了，那，你就会有真正的亲人了。如果你能好好挑挑，又遇到开明的公婆，也许那就和你的父母一样。而且，你的丈夫也会疼爱你，让你仰仗。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离开你哥吗？”

说到父母，婉璇眼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但她还是坚持道：“如果这是跟在哥哥身边的代价，那我也认了。我不想离开他，除非他不要我了。我是他捡回来的，除开他身边，还能去哪儿呢？”

糖小糖露出一脸无可救药的嫌弃表情，端着酒糟糍粑默默走了。

婉璇当时没有管她，由着她去了，毕竟她也要考虑考虑那个问题。

而今，城南面朝里侧躺着。婉璇坐在城南床边，不自觉低喃：“南哥，我想留在你身边。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城南自是没法给她答案的，她叹息几声，鬼使神差地俯身轻吻城南露在外侧的脸颊、嘴角，然后捧着“怦怦”直跳的心回房了。

在她走后，城南翻作横躺，睁开眼，竟一片清明。

许是体质问题，许是解酒汤的作用，城南已然恢复了神智。而残存的醉意也在婉璇下意识言行的惊吓中褪散，他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城南翻身坐起，挖空心思想着婉璇是何时长歪的，竟起了这份心思，还这样坚定。而更令他觉得惊悚的，却是他当初听到婉璇拒婚的话时，内心深处产生的窃喜又一次蹦了出来。而且，愈演愈烈，他几乎无法控制。

这是第一次，城南想要捋捋他和婉璇之间的关系，好好思考一下两人的未来。

而另一厢，婉璇捧着羞红的面颊，趴在镜子前把玩那支簪子，心里忽而酸涩忽而甜蜜。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哥哥了，虽然有点羞耻，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反而很是期待未来的生活。

如此想着，婉璇怀抱簪子睡着了。

其实，由于家中没有长辈教导引领的缘故，城南和婉璇对许多礼节、伦理之事，皆一知半解。对于他俩来说，谣言蜚语和他人的看法并不如何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彼此的心意和诚意。

八月十二，秋高气爽。

婉璇春情满怀地醒来，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戴上城南给她的簪子，照照镜子，便不自觉地就红了脸。

下楼时，婉璇正好同城南打个照面。

城南顶着两个浅淡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望她一眼，心头闪过惊艳，却什么也没多说，只随意地打声招呼：“璇儿早。”

婉璇偷瞄他一眼，微涨红脸，应道：“南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