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东窗事发（2/2）

我生生地看着乔雨略微在抽搐的脸上强行地挤出了一抹尴尬到不行的笑容，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完全的荒腔走板：“珊珊，你怎么在这里？”对于乔雨的异样，曲珊珊不知是故意忽略还是毫无察觉，又或者在她的眼里，无论怎么样的乔雨都是完美的。她对着乔雨爱慕又娇羞地一笑，说道：“我……，我是跟着你来的呀。”依旧是那个娇柔做作的声音，搁在以前我早就有种恶心的反噬感，但今天我却听出了一种心酸的滋味。她拉起了乔雨的手，柔情似水地望着他，说道：“既然展会结束了，那我们走吧。”她自然地挽起了乔雨的手臂，自然地就像是挽起自己的男朋友。我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目送着他们俩挽手走过，却硬生生地说不出一句话。

“珊珊！够了！”乔雨略带怒意的声音回荡在人群渐散的空旷场馆内，显得更加铿锵有力。乔雨来到我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抓起我的手，他满是汗水的手使劲捏着我冰凉的手掌，往出口方向走去。

乔雨走得很快，我就像一只拉杆箱般被他拖在身后。经过曲珊珊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今天她没有戴着她那个赖以为傲的皇冠头饰，披头散发的她让我有点怀疑她还是不是那个永远都那么注重着自己形象曲珊珊，低着头还能看到的微微红肿的眼圈，甚至都让我觉得有点心疼可怜。

“等等。”曲珊珊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让我于心不忍地停下了脚步。她抬头望向我，那是一张我不认识的脸庞，或者说我记忆中的曲珊珊绝对不是这样的。她望着我，然后开了口：“为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她又说了一遍，她瞪着眼睛，表情变得狰狞而诡异，摇着头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沉，没有起伏的那种低沉，她的眼神很空洞，不知在质问着谁的那种空洞。乔雨没有理会她，悄悄地对我说了句：“我们走吧。”我点着头，我很想离开，但脚步却像黏在原地般怎么也迈不开去。“为什么？”曲珊珊一下子冲动了我的面前，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尖锐地嘶吼声猛烈地冲击着我的耳膜。我被她的反应吓呆了，我不敢相信那个是曲珊珊，虽然她平时总是那么气势凌人，高高在上，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穷凶恶极。

“为什么？”她一声长啸后，恶狠狠地盯着乔雨，咬牙切齿地质问起来，“你不是说跟她没什么嘛，怎么会一起在这里出现。”乔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他迈向曲珊珊，想要平息她不明所以的疯癫：“珊珊，你别这样，你先冷静一点。”乔雨的安慰丝毫没有起到一丁点儿作用，相反地却加剧了曲珊珊的爆发。她冲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衣领，一副要把我囫囵吞下的恐怖表情，叫嚣道：“傅蕖，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绿茶。”

“什么？”她居然骂起了我的姐姐。原本被她慎人的样子吓到，仍由着她欺凌的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我一把推开她架在我衣领上的手，反击道：“曲珊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刚才看你病怏怏的才不跟你计较，你凭什么平白无故地骂我姐姐。”“你姐姐？你姐姐？”曲珊珊重复着我的话，瞪着她的眼睛，用种不可理喻的神情发疯似的上下打量着我，她盯着我眼角的那颗痣，着了魔似的问我：“你……你是黄蓉？”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不然呢？曲珊珊你发什么疯？”曲珊珊看看我，又看看乔雨，一步步后退着，形若癫狂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黄蓉。哈哈哈，你是黄蓉。你竟然喜欢黄蓉，你喜欢黄蓉。”她尖啸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不知道在对谁说的话，像是不甘的嘲笑，亦如险恶的威胁。她的笑声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让我害怕得颤抖着。

乔雨搂住我的肩膀，望着我，眼神深邃而坚定，他意味深长地向我点了点头，随后牵起我的手，温暖地对我笑着，挡到了我的身前。“珊珊，给你介绍下，虽然你们早就认识了，这是我的女朋友，黄蓉。”他瘦弱的身躯，此刻却让我觉得如此伟岸。声音略带着羞涩的温存，虽然是说给曲珊珊听的，但却像是对我最动人的告白。

我躲在乔雨身后偷偷地看着，曲珊珊癫狂的笑脸变形似的扭曲着，红肿的眼眶里血丝密布，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我都能清晰地听见她牙齿咬在一起啪啪作响的声音。她涨得通红的脸怒不可遏地盯着乔雨，声音尖啸可怖地骂着：“乔雨，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家平时里是怎么对你的？”乔雨被她骂得脸色煞白，而我却听得一头雾水。曲珊珊毫无善罢甘休的意思，喋喋不休地谩骂着。乔雨面无改色地仍由她羞辱着，让我有点吃惊，虽然我不知道曲珊珊那些话的意味，但是我接受不了她对乔雨的这些言辞。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挺身而出，回应着：“喂，曲珊珊，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我迎着曲珊珊猛烈的气焰，无力地回击着。曲珊珊狠命地看向我，那个表情让我想起了高中时被宣布我是作文竞赛一等奖时的她。她像是无端的咒骂，又像是可怜的哭诉着：“黄蓉，你为什么处处都要跟我作对，高中的时候，你抢了我的第一，现在你又抢了我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一直出现来碍我的眼，你为什么还没有去死！”

曲珊珊无可救药的偏执居然让我觉得愧疚连连，我低头沉思的犹豫激发着她理直气壮的撒泼，带着高声的咒骂，她推过乔雨的阻挠冲到了我的面前，眼里满是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怒火与妒火，高高扬起的手挥舞在空中，带着她经年积月的怨恨与不甘向我的脸上狠狠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