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净(1/2)
范仲淹继续微笑,道:“ 说一说原因。”
某些人是能感动人的,就是这个朴素的中年男,司马光居然吃吃地说不出话。郑朗道:“司马三郎,你说。”鼓励他说。
是面对面的交流机会,面对升华起来的范仲淹,也能更好地培养几个少年的德操。
“范天章,郭皇后之死正是她提起百官受册,为什么敢提,有幕后的故事,但诸位的竭尽全力支持,也有关系,这是她的仗持之一。假如她不提出百官受册,不垂涎皇后之位,会不会遭遇不幸?”
又是一说。
范仲淹道:“司马三郎,我们不是为了干涉陛下的后宫,是礼法。”郭氏不重要,重要的是封建礼教,而这是维护封建国家存在的重要依据。
司马光想了一下,竟然不能回答。王安石道:“可是范天章,是礼法重要,还是国家的冗兵冗吏冗政重要?或者让诸位如愿以偿,让郭皇后重新为后,对国家弊端又有什么改变?”“王三郎,你说的过于功利。国家财政重要,礼教〖道〗德同样重要。齐桓公用管子治齐,齐国大富,百姓安足,军力昌盛,然管子一死,易牙、竖刁等人祸乱,齐桓公居然被活活饿死。正是疏忽了对礼教的重视。不但齐,晚唐亦是如此,君不君,臣不比,宦官作乱,藩镇割据,才有五代祸。”
“受教,难怪郑大夫多次说到德,说德与仁与圣乃是儒家的根本,利与义与王乃是儒家的节发。”王安石拱手道。
“但我也错了”“请教。”王安石与司马光好奇地问。
吕公著一直惭愧不能言,这件事不管范仲淹做的对错,自己父亲肯定做错了,如老师假想,还有内幕,但自己父亲必定参加了谋害郭皇后的事。那是皇后,不管现在是不是皇后也是曾经的皇后,父亲为了维护自己地位说做掉就做掉了。
怎么这样呢?
难道权利是五石散,食之上瘾,父亲已经离不开它?
中的!
“陛下何如刘太后?”
“差不多”两个少年齐声答道。
按照老师分析,至少现在陛下仅能与刘娥差不多,甚至对大臣掌控能力还嫌不足。
范仲淹哑然得,不争论这些,又说道:“吕相公何如丁谓?”“不如。”对此两少与此时的范仲淹想法差不多,晚年的丁谓为所欲为,寇准、王钦若、李迪等名相,倒之如草履,吕夷简还远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故我做得略过偏激。”“受教”两少再次拱手。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看了看范仲淹又看了看郑朗,在他们身上能找到许多共同点,比如干净,比如对地位名利的淡泊,比如对国家的关心,再比如知错能改。
仅凭德操,胜过吕夷简何止十倍百倍也有之。
郑朗叹息一声,他看到范仲淹在脱变,这一次心灵之旅,将会使他从一个人向一个圣转变,只有不好的,丢了一堆烂摊子,正是他与吕夷简的争执导致朝堂自此以后,出现一道深深的鸿沟。不知道其中得失孰轻孰重,道:“范天章,让我为你弹奏一曲吧。”
“好。”
依然还是一曲《白雪》。
能听此曲者,世间唯有此人。
“技艺已长进,郑知州。”
“哪里长得起来,时间太紧迫若朝廷没有其他的变动,也许到明年秋后,能抽出一些时间,做我喜欢的事。
范仲淹大笑,他知道郑朗喜欢的是什么。
橹声欺乃船又回到太平州。
崔娴亲自给范仲淹沏上了茶,某些人崔娴也不敢拿架子的。
范仲淹道:“我过来,想学一学你的长处。”“不敢,敬请问之。”几天来范仲淹就在看就在听,比如儒家的智,一开始就是听,然后是知,接着演变成智。一一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来,包括甘蔗。
“甘蔗是无奈之举,我拿出一些东西,用这个东西,与秋后的收成,以及其他一些便利,做了一下价,设立了一个作坊,估价两百万缗钱,朝廷占有四成,其他六成拿给一些大户。大约就是这样。”“两百万缗,是何事物?”范仲淹惊奇地说。终于明白那些钱物如何来的,为什么那些大户人家主动将地捐出来。
“我也不想说”提到这件事,郑朗还是不高兴,对“合资”他不反感,朝廷的比例是为朝廷谋利,私人的比例是为增加活力。若全部交给私人经营,朝廷不得利,全部交给朝廷,会很呆板。这是一种新的尝试。
但无论如何,真相传出奔,会有一些人能做借口,毕竟它会影响到粮食的产量。
不想说,于是道:“我与司马三郎他们合手写了一本书,正好你来了,请你欣赏一下。”
范仲淹不仅是德操,还有才学,他是史上宋朝新儒学的发起人之一。正好与他交流。说着拿出一些小册子,正是他的新儒学。
中庸上中下三篇,是总领大纲。讲易两篇,不是讲易,是讲易经里的中庸之道。谋政三篇,有的是说历史,比如汉立三法得关中,诸葛亮反其道立猛法而国大治,有的直指宋代的弊端,不过为了争议少一些,说到宋朝的部分,词语有些含糊。谋人三篇,讲如何做人的。谋事三篇,说如何做事的。德利两篇,修德与谋利的调节。太平州三篇,主要是四位学生撰写的,以郑朗在太平州事例为主,讲郑朗如何调节各等百姓矛盾,郑朗又做了一些修改。太平州对答三篇,是师徒五人对话。
一共二十二篇文章,系统地讲述了郑朗的中庸。
但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几篇论述儒家三分的文章,对中庸进一步做出补遗,这二十二篇文章也要修正。
范仲淹看着这长达八九万字的手稿,久久的沉思,使他想到王曾的那句话,过了半天说道:“好书。”
“书未必好,我只是透过竹管看天空。”
“什么竹管看天空?”范纯*问。
“只看到一小片天空,那敢说我写的就是真理呢?”
又击中范仲淹的内心深处,谁敢说自己想的做的,一定就是对的?
范纯*又问道:“那么丁家庄如何闹鬼?”
本来郑朗也不想回答,可看到边上的李氏嘴角笑盈盈地,于心不忍,便说道:“我可以说,但你不要对外人说。”
“喏。”
郑朗呵呵一乐,心中又狐疑不解,李氏岁数也不大,看样子才三十岁略过一点,为什么到饶州后就生病死了?不说天气,范仲淹一会儿在兴化,一会儿在苏州,也是南方,天气不比饶州好多久。
弄不懂,更无能为力,说道:“其实很简单,那一天我接到丁妻报案,让忤作再次细验尸体,汪县令验尸时由于天气冷,尸体未怎么腐败,看不到什么。到我验的时候,尸体已出现了尸斑,从尸斑里看到丁老三在水中被压于铜钱上的痕迹。不过为了下面的布置,我让忤作不说。然后在船上做了一些小布置,晚上又去看,通过谈话,将村民一起吸引过来。”
范纯*点头。这比较容易理解,在太平州郑朗很有威望,难得到他们村中来,百姓都会好奇,况且灵棚就在背后不远,未必非要时刻派人在棚前守灵。
“但我这样做,却是有用意。所有村民在听我问案,另一边派了人潜入灵棚。白天验尸,棺材钉拨去,揭开棺盖,将尸体驮走,又从里侧钻了一个洞眼透气,一个活人钻进去。然后我回去,到了子夜时分,活人在里面弄出一些可怖的响声,比如用指甲挠棺壁,或者用手扣棺材板。将守灵的四人吓跑。这个比较容易安排,接下来的有些难,也就是喊声。”
“正是。”
“夫子说的儒家,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格物致知,内圣外王。凡事要知道,只有知才能知道如何去做,想知必须学会格物。”郑朗道。
咱讲的不是科学,而是儒学,夫子教我的。
范仲淹与李氏相视一笑,这使他们想到了物格馆内那些古怪的事物。
“当时是春秋,为什么春秋雾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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