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他们的命运（1/2）

夜。

西山大本营。

郑宇看着对面表情严肃的大汉，叹了口气非要去吗不跳字。

已经改名为吉鸿兴的吉雅赛因一鞠躬陛下，老吉给您当了这么久的侍卫，已经是三生有幸。老吉是西伯利亚那条线上的老人，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现在这一战。眼看着大家都在爬冰卧血，抛头颅洒热血，我老吉却在北京做缩头乌龟，我心里……”

这位跟着郑宇从西伯利亚摸爬滚打，几度出生入死的蒙古谍报员眼圈有些发红一大队的弟兄们尸骨未寒，我是为了护着陛下您安全做了逃兵。最近我天天晚上梦到他们，梦见李队，梦见义勇军的弟兄，梦见现在还在那里奋战的同僚。陛下，现在北风要启动，仗也到了关键时刻，我老吉是腾格里的子孙，草原上的好汉子我也要为咱的国家出把力”

郑宇看着这位忠诚可靠的亲信侍从，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起身拉着对方的手。

“老吉，我说过，你们几个人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大家就是。”郑宇深深吸了口气，“我让你们跟着我，有我的私心，因为你们是我信任的弟兄；也有不想你们再在西伯利亚冒险，想给你们一个安稳的下半生。”

吉鸿兴深深一鞠躬陛下，有您这些话，老吉马上死了也值。可老吉不能将来到了下面，被当年的老弟兄戳脊梁骨。”

“我在西伯利亚摸爬滚打十多年，路子广，地面熟，那边的线头我掌握很多，有我在，北风在后贝加尔一带就是如虎添翼。”吉鸿兴有些骄傲地抬起头，“您看沙皇这边的将军也好，总督也好，想抓哪个，老吉亲手给您绑”

郑宇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蒙古大汉，半晌之后苦笑着点了点头老吉，既然你想立功，我又何必拦你。不过，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吉鸿兴一喜，赶紧点头。

“照顾好，活着，记住，你的孩子生下来，得有个父亲。家里的事情……放心好了。”

吉鸿兴眼圈发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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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郑宇看着对面表情严肃，肃立如同标枪的禁卫军少校，神色古怪异常。

“你先等等。”他看着邱海阳想，干脆地摆了摆手，“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想上前线。”

邱海阳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干脆光棍地点了点头。

“我**妹呀，老子有亏待你们吗不跳字。郑宇最近本来就因为战局的缘故承受了内外各方太多的压力甚至暗里的指责，却又无处倾诉，现在看他这个样子，一股邪火顿时就冒了出来，起身来到邱海阳面前恶狠狠地盯着这人，“一个个都他娘想走老子你们了？官给你们提着，待遇从优，你邱海阳单身，老子给你当媒人，把一样的小雨安排给你老吉那货卧底这么多年一直单身，老子千方百计给他撮合人家，帮他结了婚，给婆娘留了种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邱海阳没想到这位最近越发喜怒不形于色，威严沉稳的皇帝，今天在面前一来就大发雷霆，一时也有点发懵。

“干就前方能打仗，老子在这躲清闲干在老子这就是他娘的丢人，是乌龟王八，去了前线当炮灰就是英雄干”郑宇越说越气，“老子爹娘没了，长辈死的死，走的走，赵明几个人为了我死了，就剩你们几个”

他红着眼睛盯着邱海阳从西伯利亚枪林弹雨跑出来，咱们一直在一块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就睡得踏实。可现在你们也要走为？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郑宇说着，心里也是一酸。

这么长的，很多憋在他的心里。决战将近，战争的胜负，这个国家兴盛还是衰败，民族的命运，父亲那一代人努力的一切将如何演绎，这一切的一切，压力已经大部分落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几乎要发疯，要发狂。

可他却只有默默地承受，因为他是皇帝，他是这个国家很多人精神的支柱，在他的身边聚集着这个国家的领导阶层，而这些人都在盯着他。

但到了这一刻，眼看着身边这些最可信赖，一直默默守护着他，支持着他，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安全的人也要离去，他终于无可遏制地爆发了。

邱海阳看着这人的做派，也不由得有些感动，掏出手绢递了。

郑宇接，低声说了句，擦了擦脸，眼圈红红地盯着邱海阳。

邱海阳有些低三下四地说道陛下，您把我们当，这我们是没话说的，这条命老早就卖给您，这话到现在也说得。老吉他的事我管不到，但就我来说，从进学校开始就想着为国出力。现在前头打成尸山血海，我身为军人，一直跟在您的身边。虽然说责任重大，可现在您身边不缺我这样的人，我这个侍卫头子也是个摆设。既然如此，不如去前线效力，对也有个交代。”

“我这人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他苦笑一声，“最近在大本营混吃等死奉旨泡妞，说实话，是有点对越来越不满意。小雨是个好女孩子，可我还算不得真正的好汉子。身为军人，值此国战作壁上观，我死了没脸见祖宗。”

“你是孤儿好不好？”

“孤儿也有祖宗。”邱海阳淡淡地说道，“不管他们认不认得我，但我，无论谁是我祖宗，都不想看到国家危亡的时候，我邱海阳挂着少校军衔，在后方天天哄女孩子度日。等我老了，我孙子问起我这时候在干，我一没脸撒谎，二没脸说实话。”

“陛下，我邱海阳也许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但有一条，这辈子做的事情要问心无愧。”邱海阳笑了笑，“您当我是，我这条命是您的。但这一次，请让我暂时离开您，用另一种方式为您，为国家出出力。”

郑宇看着这个平时和有点言笑不禁的亲信侍卫，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你要是……那小雨办？”

“我现在配不上小雨。”邱海阳沉默片刻，很认真地说道，“我这人除了懂情报，会功夫，打枪准，再真没可说的……我干过很多脏活，杀了很多人，国外的，本国的，大人物，小人物……虽然我这都是很重要的任务，可我一直不把当特务，我觉得我是军人，是正面对着国家的敌人，用头脑和手中的枪保卫国家民族的军人。”

“我想看得起我一点。”邱海阳平静地说道，“我看得起我了，我才会觉得配得上小雨。”

“我是个没爹没娘的。”邱海阳笑了笑，“现在死了，除了您，老吉，这些弟兄们，总算有个会为我伤心落泪，我也心满意足了。我这次去前线，要是没事，就娶她，老老实实为您卖命。”

“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找九百九十九个和尚道士做法事。”郑宇盯着对方，咬牙切齿地说道，“别高兴……是诅咒你下拔舌地狱”

邱海阳一怔。

“无论如何，你给我活着。”郑宇红着眼睛盯着他，“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批准，你就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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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渺渺。

以琴师身份居留在大本营，受邀以演奏琴曲为各位重臣排解烦躁和压力的凤菲，此刻一身传统宫装，飘飘若仙，袅袅挪挪地坐在棋枰之前，秀眉微蹙。

对面的郑宇抿了口茶，脸色有些落落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