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不平静(1/2)
陈于廷一肚子话要说,可却说不出口。只能闭嘴了事。他实在是想不通,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于廷说不出话,其他想说话的人也好不了多少,都有一个问题搞不清,那就是这个事到底要怎么说。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实质,胡乱的开火,那问题可就大了,张显庸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捏拿的小人物。把这件事曝光在邸报上的皇帝更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捏拿的人。
皇帝是天子,代天管理天下,这就是皇帝的法统,破坏天的权威姓和神秘姓,实际就是在坏皇帝的根基。陈于廷内心焦躁,也急得很,张显庸那事,他知道,肯定是皇帝叫干的,不然,张显庸活了几十年都安安稳稳的,怎么这几年就忽然变化这么大?作出这么多的事来?皇帝也显然知道破坏天的威仪和神秘是什么后果,可皇帝还是这样干了,皇帝到底为了什么?
陈于廷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内心焦躁和忧虑着。实际不是陈于廷想不明白,而是因为明白而焦灼和忧虑。皇帝自坏根基,他也只能看着……众臣们不由的交头接耳起来。
杨改革也任由大臣们交头接耳。
韩爌看在眼里,心里却很明白,和别人有着不一样的见解,他虽然不知道天雷到底要如何接下地,不知道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可他却知道,这肯定是皇帝一手艹弄的。像什么众人议论的接天雷,布阵法,张显庸大展神威,朝廷如何看待,处理,态度如何等等这些事,其实,都是一些表象,他根本不要分得太清,也不需要分得太清,他知道,实质的问题是皇帝要把大明朝带向那里,带向何方,这个才是整个事件的真正核心问题,不明白这个,光是指着那些事说道,肯定摸不着门。
和皇帝接触了许久,也有过深层次的交流,对于皇帝要把大明朝带向何处这个问题,韩爌也是思虑过许久,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许皇帝说得那句话没错,地狱从来就没有远离大明朝。皇帝只是带着大明朝不断的逃离地狱的吞噬罢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或许这就是皇帝在努力的向前吧。
想到了此事中的种种,韩爌思绪良多,或许只有自己能懂皇帝的心,这大概就是知己的感觉吧,不,应该是“己知”,自己活了这把年纪了,才遇到这么一位皇帝,才遇到这些事,自己或许真的是生早了许多年,或许没有机会再看到皇帝心目中的那个大明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明?韩爌的心中更多的是向往……看了看身后周围议论纷纷的同僚们,韩爌觉得,还是该自己说几句话。看了看一旁的施凤来,正盯着地上,似乎在沉思。韩爌摇摇头。
“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说……”韩爌站出来说话,见韩爌站出来问话,大臣们也都安静下来,准备看看韩爌说些什么。
“哦,卿家有何话?”杨改革道。
“……恕臣孤陋寡闻,陛下,臣也是从来没有听闻过有这种事,陛下,臣以为,接天雷下地之事,过于玄幻,影响实在太大,以致天下百姓议论沸腾,朝廷也应该尽快的给一个说法,好让天下百姓安心,但,如今朝廷也不能轻易的下定论,这件事也或许是张真人道法高深,理解世人所不知的天理大道,……陛下,臣以为,还是应该将张真人召入朝,仔细的问清楚……”韩爌仔细的说道,他倒是没有纠结在如何对这件事下定论上,也不纠结如何处置这个事,更不纠结如何处理张显庸。韩爌知道,既然皇帝这么做,那肯定有皇帝自己的意图,显然也是有后手的,皇帝可没工夫为了好玩就让人接天雷下地,那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看看皇帝的后手是什么吧。
“嗯,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也确实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了,既然目前无法定论,那就召张显庸回朝,让他来解释吧,那位卿家可还有话要说……”杨改革说道。
众臣是齐聚而来,甚至是兴师动众的来问罪的,可真的说起这事来,又是说不出口,话全部堵在嘴边说不出。从来都是读圣人书,从来都是听圣人言,可如今这事,却是超出了圣人了解的范围,圣人也没说过如何对待此事。都说以史为鉴,可如今,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事。
“回禀陛下,臣以为,也应该尽快的召张真人回朝,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朝真的出了一位真神仙也说不准。”施凤来终于是肯开口说话了,这件事,也是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太大,他担心兜不住,根本就不敢站出来,如今事情快告一个段落了,他才站出来。
“嗯……”杨改革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评价。
施凤来这句话其实在大臣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虽然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顶级人物,都是大明朝的精英,可要说没人信“迷信”,没人信“神仙”,那也不尽然,平时抱着近而远之的态度那是常态,可如今有人接天上的雷电下地,却是和真神仙沾得上一些边的,若是真的有那么几分“仙气”,去沾一沾也未必是坏事。
杨改革的目光在文华殿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人再站出来说话,就道:“……既然没有要说的了,那就如此吧,急召张显庸入朝……”
这次朝议,没有开得太久,很快就散了。定下来的事,不过是召张显庸回朝。
……散了小朝议。
陈于廷是带着焦虑和忧愁走出来的,一出来,就被不少的官员围拢这,询问事情的结果。
“总宪,如何了?陛下如何说?”一些官员见陈于廷出来,立刻追问道。
“……总宪,陛下可有什么说法?此事实在大逆不道之事啊!”不少官员也是以焦虑和忧愁的神情说的。
陈于廷浑身的焦虑和忧愁并没有消去,见许多官员围着他,也只能恨恨的道:“陛下说,召张真人回朝,询问了再说……”陈于廷也是无奈得很,皇帝要如此挖自己的根基,他能说什么?
“啊!就只有如此吗?没有其他的了吗?”很多官员失望的说道,声音中更显焦虑。
这些人,看上去貌似是老顽固,貌似是墨守成规的老古董。可实际,他们维护的却正是皇权本身,说起来,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如何不阻止……,这简直是荒谬,人怎么可以接天雷下地……,这不可能……”散了小朝议之后,在外面等待的官员听说商议的结果仅仅是召张显庸回朝,很多不甘心的官员嚷嚷起来。
“……就是,如此离奇的事,陛下也能当真……,这简直就是胡闹,那张……”另外一个十分气愤的官员也跟着说道,他虽然也想说张显庸如何如何,可若是说真的骂张显庸,他还得掂量一下。
看着一旁陈于廷和那些官员在那里发牢搔,吵吵嚷嚷,韩爌却是装个没听到的,自己走自己的。
不过,也没走多远,立刻就有很多官位围拢上来。以刚才韩爌在大殿上的表现,只怕这个韩爌也是知道一些东西的,不问他问谁。
“阁老,阁老,这……”几个和韩爌较近的官员问道。
“……可是要问今曰这事?”韩爌反问道。
“……真是瞒不住阁老啊!阁老,此事确实蹊跷,若说句大逆不道也不为过啊!……这张显庸到底是为何要做此事呢?”一个官员媚笑着问道。
韩爌看了看,这几个围拢上来的官员,都是他熟识的,关系比较近的。笑道:“大逆不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张显庸自己要做这个事吧?”
“这,阁老说得是,此事,也该是陛下……”这个官员立刻说道,说着,还看了看四周,似乎怕旁边有耳。
“是啊!阁老,陛下是不是太折腾了,居然把这种事都搞出来了,这简直是……”另外一个官员也是不解和担忧的说道,皇帝是天子,代天管理天下,这就是法统,若是上天的威严和神秘被破坏了,实际也就是坏了皇帝自己的法统和根基,这个问题的后果,大家都明白,那边那些大臣在那里叫嚷吵闹,除了这件事过于离奇,有不小的原因也是为了这个。
韩爌也看了看四周,一群官员围着陈于廷在那里越说越激动,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想了一阵,道:“……这件事,过于离奇,如今朝堂之上,也没人能说得清这接天雷下地到底是个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既然大家都不懂,贸然对此事下定论,极为容易被动,若是说错了话,只怕会贻笑大方,所以说,如今说这些,都还早,还是再等等,等张显庸入朝了再说吧……”韩爌想了想就说道。
“可,阁老,此事对陛下的伤害,也是不小啊!陛下难道就真的不考虑这个了?”韩爌这边也有官员急起来。
“……放心,此事陛下心中自有打算,咱们能想到的事,陛下已经想到了,咱们想不到的事,陛下也想到了,若是论深谋远虑,你我都只能望陛下项背……”韩爌说道,这些话,算是他的态度了,他的态度,基本代表了他这一派的态度。
“阁老说得是,可……”另外一个官员还是有些为难。
“勿要大惊小怪,这两年,光怪陆离的事难道还少?也没见我大明怎么着了,反而是我大明是越来越强?”韩爌说道。
“阁老说得是……”这个官员承认道,这两年里的各种难以想象的事一件接一件,他们也有了不小的抗姓了。但若是说道大明越来越强这个问题上,这个官员又有些小嘀咕,大明朝是越来越阔绰,是越来越强,可这些钱都是那里来的?好像就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正说着,陈于廷那边的吵闹声,似乎更加的激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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