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无单(2/2)
厂长说:“我们也琢摩过,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要安全一点只有用挡板来推过去,但是工人们总不习惯用挡板,所以刨掉指头事故不断发生。
小白说:“一只手没了大拇指和食指就是重伤了。对一个人来说也可以说是半残废了。这怎么还让在厂里工作?”
厂长听了说:“谁说不是呢,可是算残废·工人不工作了生活怎么办呢?所以只好带着伤残工作。我们看是做一些家具,实际上比人家制造机器还危险呀!”
小白望着安良说:“怎么会这样呢?若金工车伤手很多我相信,都是加工钢铁的机器,车床,饱床、铣床、磨床和插齿机、辊齿机、龙门刨等机床找人,包括钳工·少不小心手脚就会弄伤。而木工车间,不管是木工带锯机、木工圆锯机等等木材加工机床都是加工一些木头的,工伤事故怎么也会那么多?”
安良望了她一下说,“从表面上来看,软的东西比硬的东西好加工。但你没有听说过‘柔能克刚,的话吗?木工车间被加工的材料是木材—初看起来,它没有钢材那么硬,感到比钢材好对付。事实上正因为它的软,它的柔更难加工。比方说拿把菜刀去切萝卜青菜,一刀一下干脆利率地切开了。如果你拿把刀去切割棉花和布料,你一刀切得开嘛?切不开,得要拉来拉去割老半天才行。因此切削木头的机床要比加工钢铁要求更高、速度也更快。一般它们的转速每分钟都在3000转以上,这样一来这木工机床也就比加工金属的机床在运转时就更具危险了。”
小白听了点点头说:“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木材加工不比金属容易呢。”
“就是呀。”
小白摇摇头说:“我看木工还是过去用手工加工的好呀?过去木匠师傅做木工活,用的都是一些斧头,锯子,凿子,木匠师傅很少听说有什么工伤事故,顶多不小心弄开一点手指头。现在发明木工机械了木工加工事故反而多起来了,甚至会死人。”
安良说“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过去马路上只有自行车,就很少听说有什么车祸,现在汽车多了差不多每天都能听说有车祸事故发生。这是社会进步和方文明带来的副作用。”
“那么说,社会还是不要进化好呀,还是过去老牛拖破车时代好?”
“手工加工太慢了,当然是机械化好了。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利又有一弊的,我们做安全工作的就是要跟上科学发展的形势,掌握事物发展的规律,发扬它的优势,克服它的缺陷,在使用中对它加强防护和控制。这就会少出事故和不出事故。
晚上安良正在睡觉时·见一个四十几岁戴着一只大口罩和一顶大毛线帽穿着厚厚的棉袄的中年女人来找他,“包师傅,出事故后你们市里检查组来检查了,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检查呢?要是你们早点来我就不会出事故了。我死得好惨呵!我好好在干活的·那机器缘何会突然开起来把我杀死?我的丈夫才刚死不久,如今我又这样的惨死,我一家怎么这样地倒楣呀!丢下我两个幼小的孩子,我日日夜夜真想他们呀!可是我如今已回不去了,无法再照顾他们了,我好伤心啊!我不明白,老天爷何以对我这样的不公!我为什么要这么的早死?”安良问她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她瞪了安良一眼说:“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你白天在我们厂里还讲着我的事故来着?”安良望着她想了一下说:“你莫非就是在木工车间打扫卫生时牺牲的那位阿姨?我想起来了。你问我你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地死去来到阴间·你的问题你还是去问问人间安全咨询所鲁班部长吧,我们只是听你们厂的那位厂长向我们介绍你的事故经过。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我们也不很清楚,你去问问人安全咨询所,或许他会详细地讲给你听的。
“你说的那个什么咨询所在什么地方?”
“人间安全安全咨询所在鹭江市的思明路484号,你到了那里问一声就知道了。”
那天夜里,人间安全咨询所的木工安全机械安全部果然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妇女。她边问边走终于让她找到了木工机械安全部的鲁班部长。鲁班师傅一时闲着无事,当时他正在屋里研究机器人。他看见那个穿戴得严严密密的中年妇女进来时·他就放下了手中的正在有趣地摆弄的机器人:“这位女士,你有什么事吗?”
“你这里是机械木工安全部是吧?”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她未讲就难过地哭了起来。
“你不要哭,你来到这里总有事情要告诉我吧·你现在还是说明的你的来意吧!”
“我说”当她向鲁班部长详细地说明了她当时的出事故的详细经过情形后。
鲁班部长对她说:“你的问题是不重视学习的问题。你进了工厂以后,以为就万事大吉了,每天只知道上班下下班。回家抚养孩子做家务。做这些事情你没错。但你没有好好想想一想。工厂里有许多机器,还有有电,是个危险的场所。你不学习和熟悉一下车间里那些规章制度,就去机器旁打扫卫生。以致一不小心,你就被机器害了。一个人就要做什么学什么,当然厂里没有好好对你进行安全教育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工作时不小心也有关系。”
那女的听了一面点头一面对鲁班师傅说:“是这样呀·可是如今我知道也已经晚了,我现在还是日日夜夜惦记着我的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我那两个孩子的命好好苦呀!他们的爹刚生病死去不久,现在我又这样快地离开了他们,如今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了,不知他们今后如何生活?他们还在不在上学?跟谁在一起生活?他们一定很想念我,我走后他们会哭得多么伤心·我现在找你是不是能让我回去再照顾和护养我的孩子”鲁班师傅对她说:“你已经回不去了。这是没有办法的。生死大权不在我们这里。对于孩子你倒不用太担心,你的两个孩子,现在已经由你的妹妹,孩子的阿姨领去养了。你的妹妹对你两个孩子蛮好的,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地爱护培养着他们。
“虽然你是违反操作规程出事故的,但国家还是按照劳动保护条例和社会保障条例,给予你两个孩子以较好的抚恤。国家会养他们到成年以后。还会让他们好好受义务教育的。以后他们也会和有爹妈的孩子一样生活的。”那妇女听了呵地长叹一声,点点头哭着走了。
从家具厂回去的路上,安良说:“一台小小的圆锯居然会把人锯死。这真是闻所未闻。看来不注意安全什么机器都会杀人呢。”
小白说:“是啊,运气不好什么地方都会出事故死人。当年我在乡下看见过很简单的做年糕机也夹死过人呢。”
“做年糕机?”
“是啊。就是普通的一台上面有个有小小的四方形碾粉机和一台小小的搅拌机这种年糕机。“
“这种机器也会伤人?”“年糕机本身不会伤人,是带动它们的柴油机拖在地上的那几根长长的橡胶皮带一不小心让它带进去也会夹死人。”
“有这种事,你看见过?”
“是我亲眼看见过的“小白坐在车上慢慢说:“那时候我跟我爸妈在一个重型机器厂。那里很偏僻,这地方既是海港又是山区,远离市区。据说当时是按照‘散山洞,即‘分散、靠山进洞,的政策把重工业工厂办在那里的。我们半个月才放一次假·到KC多里外的市区来买点生活用品。平常不出来。在那里生活,除了粮油和一些重要的副食品是靠公家供应的,其他如柴火,蔬菜、鱼类等水产品都靠当地农村供应·这些东西大部份是向当地农民们购买的。所以和居住的村里农民关系也很密切。因此我们职工的生活基本上也和当地的农民差不多,农民们吃什么,我们也吃什么,农民们过什么节,我们也过什么节。到冬天了要过年了,当地的农民做年糕了我们也做年糕。就是从外地调过来的职工,来到这里之后·入乡随俗,也被当地人同化了。过着和当地人一样的生活。
“每当过年要做年糕的时候,农民们家里做年糕,他们大队里有做年糕机,我们厂里没有。于是就只得到当地十几里路外的八百岙大队的年糕厂去做年糕。做年糕虽然是件蛮麻烦的事,但也是一件开兴的事情。当要做年糕的时候,我妈妈预先把米浸好了,到了要去八百岙大队年糕厂去做年糕时·我们就向村里的农民借一辆板车,我爸把年糕米放到板车上,然后把八岁的我也放在板车上坐着。妈妈在后面推·我爸爸就在前面拉,我们要把做年糕的米拉到五里路外的一个山岙里的大村里,那里就是大队的年糕厂。去时较辛苦。回来时爸爸让吃着年糕团的我和热烘烘的年糕,一块放在板车上,爸爸就在前面拖,我妈妈就在后面推,我坐在板车上吃着里面包着白糖的年糕团,爸妈推拉着板车我在车上坐着,看着经过的山野风光,望着满车的年糕·心里好快活,这下子每天可以吃年糕汤或炒年糕了。
“但是第二年我们在那里做年糕时,发生的一件吓人的事,使我久久难忘。以致过了许多年后,想起这件事后,还令我心惊肉跳的。
“这年做年糕时·我们也往年一样,事先借来了一辆板车,扛上已经浸过一个礼拜的年糕米,和放年糕的旧席子什么的,还用小瓶带去了嵌年团的馅子——一碗肉丝咸菜和白糖。我们借车子的农家他们也是这天去八百岙做年糕,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路上就有个伴了,感到很高兴。那农民家做的年糕比我们多,同去拉车的还有他家十七岁的儿子,我叫他哥哥,那位哥哥说要和我们一起去做年糕也很高兴,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帮我家的年糕米扛上板车后,他就和他爸爸去扛自己的年糕米。他们自己专门拖个板车去。他的父亲在前面拉,他和他的母亲在后面推。在路上,他见我妈妈力气小有时上坡了看我爸爸拉不上,他就先来帮我们推一把。还和我说说笑笑,我们本来就很熟悉,因为我常到他家去玩的。这回一块去做年糕就更高兴了。
“到了八百岙年糕厂,也是那哥哥和他爸爸帮我们把年糕米扛下来。
“年糕厂也很简单,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竹棚下,放着一套年糕机,那年糕机是用一台小型些柴油机拖动的,一台柴油机带动两台小机器:一台磨年糕粉机和一台做年糕机;所以柴油机的一头输出轴上带着两根皮带。
先是碾米,把浸过了年糕米放进一个上方下尖的大斗里,随着机器拍拍地转动,把年糕米磨成粉,然后把那年糕粉去屋里灶上蒸熟了,再拿出来倒入一台做年糕机的料斗里,于是那做年糕机就把年糕粉搅拌成熟年糕料·然后象蛇一样源源不断的游出来。一个工人只要在那里把那长条流出来的年糕条子割成一轴一轴的落下来,让一个工人把落下来的年糕搬走就行了。一户人家做好了接着再换一户人家来做。
“由于这年糕机是由一台三匹马力小柴油机带动其他两台小机器,因此只能是皮带套着皮带的带动。这样一来从柴油机传到磨粉机再从磨粉传到做年糕机。传来传去的皮带就有好几条。这好几条的传动皮带,在离地不到三十公分高的地面上呼拉呼拉的转带动着磨粉机和做年糕机·工人们在机器上倒米和来来去去的拿年糕粉,就在这机器旁走来走去。为安全,份人来回都绕道走,有些胆大的就从皮带中间跨过去。这时邻家的那个十七岁的哥哥,初来乍到这种地方感到很好奇也很有趣,他也跟着人家在那皮带上跳来跳去像跳橡皮筋似的跳着走似乎感到很好玩。当时我还小,我妈妈让从别人家已经做好的嵌了白糖的年糕团给我吃。我就在旁边吃着年糕团看着机器的转动。我妈叫我不要走拢机器旁边去,所以我不敢去跳,我很听话地在那里看着。
“正当我们快做好年糕,轮到他家做时,那哥哥很高兴,他又一下子从带动的年糕机的皮带上跳过去,找他爸说:“爸爸轮到我们了!我们准备装年糕吧。”他父亲说声好咧他就高兴地跨过去。就这一跨出了事故。可能由于高兴他没有注意脚下的皮带,当他的脚跨到两条皮带中间时,一条腿来不及提起只听他“啊——”地大叫一声,他就被皮带绊倒。那皮带看上去转得不快,可是它挺有力气,不等人们转过神来它就把那哥哥拖倒。那皮带一下子把他的手臂、身体和他的两条腿都卷了进去。把人跟皮带拖一块布似地绞缠在一起。在地上来回拖动。待人们大叫着赶快把柴油机停下来,把那大孩子从那皮带中拉出来,这个人已经不象样子了,他的衣服被撕得称烂,混身是伤。血肉模糊,他的两只手臂和两条腿都让皮带给卷断了,一直卷到头颈里就这三匹马力的做年糕机活活的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给卷死了。孩子妈吓得当场昏了过去。他爸和乡亲们赶快把那受重伤的少年送到乡卫生院,后来看看不行又把他用拖机送到县医院,但是终因受伤过重流血过多再也没有救过来。
“周围的人为这事故震惊,这个哥哥还是这家那农民的独子。下面就剩下一个十二岁的妹妹。出事故后那父亲躺在床上一个月没起来,母亲也大病了一场。可以想象,一户农民人家的儿子而且他还是长子,他们对这孩子抱着多大的希望!他已经长到十七岁了,而且书已经读到高中毕业了,考大学只差几分,生产队本来想让他做会计的,马上就可以赚工分了,可以让家里得力了。如今一切都落空了。做父母的怎么会不难过。因此我们在回来时心里也为这个哥哥的不幸遭遇也感到非常沉重。
后来听说他死了,我心里好难过,常和我玩的这个大哥哥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在工厂里这样的伤亡还可以算工伤,能拿一点抚恤金,但在农村你找谁去过问呵?实际上其他的农民们和他们的孩子们在做年糕时,在年糕机动的皮带上这样的跳来跳去走动也是很危险的,但他们又没有操作规程,年糕做好年糕机器也就拆掉了,这年糕厂也就不存在了,找谁说话去?这种事情当地大队根本不顾不管。那这个人就等于是白死。算是自己晦气。”
周处长听了后说:“这种事在农村时有听说,去年在FJ也发生过一起。在FJ的龙岩某村,一个农民带着他的三岁儿子到到饲料加工厂去加工喂猪的饲料,他自己进了工厂后,就只顾自己忙碌,把儿子让他随便在车间里去玩。正当他忙于加工饲料的时候,猛听一个孩子尖声大哭,大家都闻声赶到孩子哭的地方去,只见一个三岁的孩子,掉进一个正在生产的饲料机斗里去了。以致饲料也下不去,工人们看了吓得赶快把饲料机停下。但孩子已经被紧紧地卡在饲料机里,人们赶快想把他拉出来,但怎么也拉不出来,他的两条腿和脚已经被一根粗大的累杆转到料斗下面被紧紧地卡在那里出不来了。当此时间,父亲急得满头大汗,一面拉,一面哭叫着儿子,“儿子你要挺住你要挺住!爸爸救你!爸救你!我们会救的!”可是大伙使尽劲,也没法把那了从料斗里拉出来,工厂的人赶快派人去找当地的消防队,请消防的人来想想办法了。龙岩的消防队中队来了之后,他们起初想拆机器,可是一看孩子都已经被卡得休克过去,如果这样慢慢地拆机器,等把机器拆开来,可能孩子已经不行了。消防官兵看这情况,缓不得,决定想个快速能把孩子脱离饲料斗的办法,觉得只有用气割把料斗尽快地割断,使饲料斗断裂成两截,把卡着孩子的累杆弄断,下面的饲料弄开,才能把孩子快一点救出来。于是很快就把氧气瓶和乙炔调了来。可是气割有多度的高温。一经割起来,这炙热的火光和传导上去的高温不把孩子烧伤?消防中队的官兵们又想出办法,立即找来棉布用水浸湿,捂在卡着孩子地方的饲料机。一面再在下段用气割来割,经过十分钟的气割,终于把饲料机的料斗下头半段割断,把孩子救了出来。好在救得及,孩子救出来后,赶快到送医院抢救,总算还好,发现只是把孩子的左腿扎伤了一些,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落下残疾。与上一个案子相比,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安良听了小白讲的两个故事后,晚上睡觉时又做起梦来。他见那个被做年糕机的皮带绞死的十七岁的大孩子,一跷一拐地来到他面前哭丧着脸对安良说:“安良师傅,我听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很有同情心。还听说你是包公的五十六代孙。望你替我求告一下你的太爸爷爷—包大人吧!我丧人身已经多年,可一直在外面游荡,做个孤魂野鬼。我的父母至今也无信依无靠。生活都成问题。你能不能向你太爷爷说说:让我早点超生我再回去我父母身边去,做他们的孙子也好,好替他们出力帮助他们过上小康生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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