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女情真真切切意（2/2）

这林如海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风流潇洒劲儿，当年身着锦袍，高中探uā郎的他已经是双鬓斑白，背脊微驼，病魔折磨着他的身体，四十左右的林如海竟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黛yù此时心中悔恨不已，自己在京中享受着外祖母的关怀，父亲却孤苦伶仃的无人安慰，自己这个做nv儿的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到父亲。

“yù儿，我的yù儿，为父终于等到你了。”林如海勉强自己坐起身，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黛yù连忙扶林如海躺下，白氏就命人拿来了紫檀绣墩，几个人知道，这父nv俩必有说不尽的话，大家便静静的退了出去，带好房mén，将一室的静谧还给这二人。

这林如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即见到了nv儿便要将自己的打算细细的叮嘱一番。

“yù儿，你在京中可好？外祖母对你如何？”

黛yù知道老父亲放心不下自己，虽说这几年也常写信回来，但终究有些话不好讲。黛yù又恐父亲心里记挂自己的事情，加重病情，于是宽慰道：“父亲放心，外祖母对我很好，待我比亲孙nv还要亲。”

林如海听了这话，紧紧的盯着nv儿的眼睛，生怕她有委屈却不敢说。见黛yù果真是说的真切，才叹了口气，“哎，我相信你外祖母不会亏待了你，也许是父亲多虑了吧！”

黛yù听到这里，连忙问道：“父亲可是听了什么话不曾？怎么这样说？”

“yù儿，你也已经大了，有些事情该和你说说，省的将来父亲不在了，你糊里糊涂的！”林如海拍了拍黛yù的手，“你可还记得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有没有回过京城？”

黛y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却是没有丝毫的记忆，“nv儿恐怕那时年纪还小，没什么记忆，母亲似乎不曾回过京，只是每年的节礼，外祖母寿礼都是细细准备的。”

“是啊，你母亲自和我来了扬州便再也不曾回过京城，就是因为......咳咳......”

黛yù连忙将丝帕递了上去，只见林如海一口鲜血咳了出来，黛yù大骇，就要起身叫大夫，林如海拽住了黛yù的手，“yù儿，你坐下，父亲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叫人来，我这些话要细细的对你说，将来，将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父亲......”黛yù失声痛哭起来，听着父亲的话，心里越发的难过。

“yù儿，你母亲和我一直没有回京，就是因为你二舅母。”

黛yù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会和二舅母有关呢？黛yù一向是个敏感的人，虽然看得出二舅母对自己不甚热情，但是却从来不曾短了自己的缺。怎么会和父亲母亲不和呢？

“你母亲还在闺中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二舅母面慈心狠，不像个光明磊落的大家闺秀，所以年轻的时候没少得罪过她这个二嫂。你母亲那时年少气盛，事事争先，便惹下了了祸根。”林如海接过nv儿递来的茶碗，喝了一口，接着说道：“yù儿，你本来应该有个哥哥或姐姐，但是，你母亲却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您和母亲从来没提过这事啊！”

“是啊，你那时还太小，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和你说？你母亲当年怀孕的时候就去信告诉了你外祖母，当时是赖大管家带了满满的两船的礼，你母亲很高兴，那王氏派了自己的陪房，对你母亲说，老太太亲手做了一件男婴的小外衫，在菩萨面前供奉过的，叫你母亲放下枕头底下，将来必定会生个哥儿。你母亲原本心存疑虑，那毕竟是你二舅母的亲信，可是对方却马上拿出来一封你外祖母写的信，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这件小衫的事情。你母亲便不再多疑，反为自己的老母亲亲手制衣而感动。可是......”

林如海说到了这里，黛yù便已经能猜到了大概，这个nv孩子异常的聪慧，虽然还年少，但是却也能明白父亲的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这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二舅母？或是？

不，不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黛yù告诉自己，就是怀疑任何人也不能怀疑自己的外祖母啊！

林如海看nv儿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已是明白了nv儿心中所想，这位天子mén生，能得先皇的宠信，做了十几年的巡盐御史，哪能是个糊涂的呢？

他慢慢开口道：“yù儿，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当时出了事情，大夫就发现了这件小衣上面有一种淡香，孕fù常闻了便会滑胎，你母亲那时伤心yù绝，却也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害自己，应该是她那二嫂干的。也因为这个，你母亲元气大伤，从那以后的几年不能怀孕，就是生下了你，也是个体弱的。你祖母也因为这个事心中郁郁，没多久就去世了。”

黛yù哪里能想到，这简简单单的寻常之物却成了害人的利器。“父亲，你告诉我，那到底是谁？谁才是真凶？”

“罢了罢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不想再深究了，这件事就此烂在你的肚子里，一辈子也不能和贾家的人再说，知道了吗？我送你去贾府，也是无奈之举，你母亲走了以后，父亲已是无力再照看你，加上你外祖家又催的紧，我只好叫你去了。yù儿，放心，为父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日安稳，他们必不敢加害于你的，因为他们还惦记着我林家这偌大的家业。”林如海说道这里，冷笑一声，似乎看惯了这等伎俩。

的确，十几年前自己还年轻，江湖阅历也不多，哪里是那贾府一干众人的对手，失去了孩子，却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好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行了，自然要多多为nv儿考虑考虑。难不成，将来自己一走，就叫yù儿被那群人生生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