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2/2)
吃饭的地方是千千选的,如果不是千千选,周寂也不敢到这种地方吃饭。去州府吃碗鱼翅捞饭已经够疯狂的了,这种地方虽然不如州府贵,可如果没有千千埋单,打死他也不会去的千千选择的地方总是优雅的,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当然也正符合贾徵道的选择,这边两个人刚坐好,周寂就看见了贾徵道。他毫不犹豫拉着千千就溜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拉千千的手。他走得急又躲躲闪闪,到口时千千已经娇喘吁吁,此时她的矜持不见了、睿智不见了,只有一颗心跳得厉害。
他拉我的手了。
这是千千第一个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两个人的争吵淹没了千千虽然不俗气,但周寂带她去吃的iǎ饭店还是让她很不是滋味。环境虽然干净,服务员打扮却看着有些脏,她iǎ声嘀咕着:“碗筷都收拾好了,怎么面不收拾一下?”
周寂笑着说:“这和你们上市公司不同,你们上市公司知道收拾脸面,这碗筷的工作就做得一塌糊涂,脏不脏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只给股民脸è看。这脸è好不好还要由你们决定,表面上都冠冕堂皇,利润虽低,却也坚持分红,这些还要看庄家的心情。当然庄家也是做给股民看的,想升就升,想跌就跌,把股民玩够了才突然lù出本质。”
“什么本质?”周寂真的没有想到千千并不生气,还有着浅浅的笑容。
“赤luǒluǒ的金钱本质。”
“那你说股民投资为什么?”
“你已经说了,是投资。”
“投资不是为了赚钱?”
这样的斗嘴是没有结果的,周寂之所以和千千斗嘴是因为他看见了贾徵道与铅华在一起,而自己又与千千一起吃饭。周寂相信如果贾徵道看见他与千千一起吃饭,正好他也与铅华一起,也会像他这样逃脱。周寂虽然不认识铅华,但从贾徵道那种iǎ心翼翼的样子中,可以看出这个nv人不简单,不简单的nv人与贾徵道在一起,肯定有更不简单的原因,周寂只有逃。
可逃到这个iǎ饭店时,他与千千的斗嘴就成了调剂。
千千,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千千iǎ手一伸,好像不愿意再与他吵。
“上市公司已经从一级市场得到了钱,还是很多钱,为什么偏偏不做好自己的主业还要掺和到二级市场?这岂不是拿着股民的钱再去与股民博弈?如果从股民的立场上看,岂不是左右手的博弈?”
千千笑了,这种笑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但这种成熟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历练的结果。“其实这也是企业发展的需要,并不是所有的公司在发行股票时就已经想好了每一分钱的用处,即使想好了用处也可能一时用不了这些资金,可资金总不能就躺在银行里,你说怎么办?”
“如果企业在二级市场亏损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很多企业都是作别的公司。”
“那岂不是自己看不上自己?”
“也不是,这是一种腾挪,也是一种危机转嫁,还是一种平衡。”
“也就是说一级市场上融来的钱也并没有如期使用到实体上。”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按部就班的事,变化是永恒的,静止是相对的,这个哲学问题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周寂很讨厌千千这种“装”,一个少年老成的男孩子可能会让人眼前一亮,可一个本该少不更事的uā季少nv,耍着老nv人的jiān猾就让人讨厌了。
千千说着说着就有了这种表现,虽然她对证券市场还不是儿清,但毕竟身在一线,就是听也能听出子丑寅卯,更何况她的专业就是经济学,就是围着钱转,这让她和周寂的探讨很快就有了火味儿。
“其实上市公司这种在二级市场的作猫腻,最大的缘由就是趋利,而其实体产品只不过是前台的一个幌子。真正目的是圈来钱再去博。”
“学弟,你是学经济的,为什么在这个方面就转不开?这可不应该。”
千千,我只是想看到一种现象的本质,这也是我博士论文要研究的。”
面对周寂这样的态度千千不再拿着了,她忽然发现周寂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刻,这男人一深刻,风度就出来了千千看了他好半天才说:“周寂,你不是一个俗人。”
“我就是一个俗人,并且俗不可耐。”
节后,在全球股市强劲反弹的支撑下,上证综指首日高开并一举站稳2000点。在一系列宏观经济刺jī政策以及流动前所未有充沛的推动下,大盘快速展开了单边反弹。这让营业部大厅里的内容也丰富了。经历了去年的颓废之后,股民们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当然这笑容里也有秦伊茜与李老太太,不过最开心的人却是顾侃。
在最熊的市场里也有人赚钱,在最牛的股市里也有人赔钱,这就是股市的魅力。这种魅力最耀眼的莫过于能在熊市赚钱的人。顾侃脸上的笑容让周青山心里很不自在,自从进入股市,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他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本是解闷的活动,周青山一直在圈子外面看着,他没成想自己会有了话语权,而且还站在台上。这种台前的风光让他的腰背都直了很多,甚至多年的腰肌劳损都痊愈了,可如今再站在圈子外听着顾侃演讲,心里就不快活了。
他拉过秦伊茜,iǎ声说:“iǎ秦,全力杀入风达华。”秦伊茜应了一声,耳朵和眼睛却还停在顾侃身上。周青山又说了一次,秦伊茜就不耐烦了,嘟囔着还把身子一扭。周青山只好跟李老太太说,李老太太说:“老周,靠谱吗?”周青山刚要讲解,李老太太却已经钻进人群了。周青山这个生气,他到了jiā易机前,把自己那点钱全部杀入风达华。
顾侃推荐的两只股票从节前到今天还真涨了一些,虽然幅度iǎ,但毕竟挣钱了,他说话的分量就足了不少,听的人也越来越多。他现在已经鸟枪换炮了,不再滔滔不绝,而是打印了自己的一些讲解词,一人发一张,让大家看,看完再提问。顾侃也递给周青山一张,周青山顺手就团了,直接扔进垃圾篓,一个人坐在边上不说话。
他的背又有些驼了,秦伊茜看着不好意思了,毕竟周青山让她赚过钱,赚得比顾侃说的那两只要多得多,她就走过来聊天,可心思还都在顾侃那里,跟周青山说起话来耳朵还不停地往顾侃那边探。周青山又说了风达华,这次他说得有些生气,也有些神秘。“iǎ秦呀,我是看着你带着孩子不容易才告诉你,如果你不买风达华后悔不要怨我。”
秦伊茜看见他跟李老太太也说了,却没有揭穿,还是应付着他,周青山说:“我已经满仓了,都是风达华,你多少买点儿。”
秦伊茜不是好面子的人,看在周青山让她赚了钱的分上,给了他一个面子,可5手的量直接把周青山气回了家。他一个星期都没去营业部,就在家里憋屈着。麦大林找他喝酒也不喝,麦妈妈包了饺子叫他也不吃,一个人生闷气。不过周青山还是天天看股票,他已经用上了电脑,都是周寂给他拾掇的,他天天盯着风达华,这股票连着几天的调整,根本就不开晴,他想找周寂算账,周寂却早出晚归,根本就没有给他骂人的时间。他只好骂股市,骂着骂着他不骂了,看着风达华第一个涨停板的时候,他屁颠屁颠就到了营业部。
到了营业部前,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先去买了一盒烟,又买了一瓶可乐,他从来不喝这种东西的,可今天高兴,要找点新的刺jī,看着年轻人都喝,自己也要尝试一下,打开就喝,却了一脸的泡沫,抹一把才走进营业部大厅。看着大厅里很多人还围着顾侃,就故意大声咳嗽,不过这个声音比起顾侃的演讲显得太微不足道,也只有秦伊茜听得见。
其实在顾侃的周围已经不是追捧了,更多的是声讨,他推荐的两只股票都跌了,把节前涨的那点都跌了回去不说,还差点就跌停。顾侃还是顾侃,他振振有词,说这就是调整,听他的没错,他又拿出自己早就打印好的趋势分析,可大家再看就少了往日的兴趣,随便一浏览就扔在地上。
秦伊茜其实一直盯着大厅的口,一看见周青山进来就已经飘过来,直接就挽着他的胳膊到了一个角落,嘴都贴在周青山耳朵上,不顾众人的目光,iǎ声地说:“老周,你说还能买入风达华吗?”
周青山的骨头都酥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立刻买入,不过星期五之前必须卖掉。”他的腰板还没有ǐng直,秦伊茜已经风一样冲向了jiā易柜台机。
周青山用年轻人风风火火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他现在不想说话了,他只想跟秦伊茜说话,刚才秦伊茜吹的耳边风还在,他还回味时,秦伊茜已经又站在他身边了。
秦伊茜的手偶尔碰着周青山的手,这种暧昧随着时间的推进频次也越来越多,周青山偶尔也在圈子里说几句,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用挥手了,而是背着手,他一句话就顶以前的一大段,听众虽然少了,但那种注意力让周青山很满意。顾侃却截然相反,他推荐的股票又跌了,直接就是一个跌停,被跌停的还有李老太太,李老太太看到自己的股票跌停后,直接晕倒在大厅里,忙得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打120,一阵子忙乎,等把李老太太送进医院时,风达华已经涨停了。
秦伊茜这个喜,趁着没人的时候,她一个偷ěn让周青山直接坐在椅子上。“谢谢你,我替我nv儿和我老公谢谢你。老周,你真好。”她一块红布似的脸上写着谢谢,一张iǎ嘴也说个不停,这种称呼的改变,让周青山简直心uā怒放了。称老爷子是尊重,叫周老爷子也是尊重,可从周老爷子改到老周的时候,关系就变了。称呼周老爷子是隔着辈分的,叫老周就平等了,平等了就容易亲近了,而老周与iǎ秦就可能发生点什么了。
这种称呼的改变让周青山毫不犹豫就开始幻想,他的幻想让他有了冲劲儿,他甚至说:“iǎ秦呀,什么时候还能吃上你的扬州菜呀?”
周寂与千千自从那次斗嘴之后见面就少了。周寂现在忙,一方面他有着正常的采访,一方面马回要他关注网上一个叫做“藐庄”的博客。这个博客如今是炙手可热,想进去看看都难,因为每天的点击都是几十万,单日的点击量甚至超过天下第一博的徐静蕾。徐静蕾是不需要周寂关心的,而“藐庄”却必须关心,因为他的博客都是关于炒股的,粉丝全是股民,据说他的粉丝人数已经超过百万。最让周寂感兴趣的是他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对红蓝股份的准确判断,就在红蓝股份最初都不看好的时候,杨德康跳楼的利空与宏达实业的进驻让投资者止步不前的时候,他在博客上写下了红蓝股份必涨,而且至少有10个涨停板。这篇不足500字的博客,让“藐庄”瞬间红遍了网络。
“藐庄”的经历也很有意思,网名叫“不是侃”,自称真名李桦正,1975年出生于北京市一个高级干部家庭,某大学毕业后在人民日报某月刊任职。1995年去上海,进入万国证券,先后做过大户管理员作员、分析师盘手和主盘手。1998年,个人资产达到最高峰1000万元,但因“327”国债事件输得倾家产。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败,这让周寂很佩服,也让他产生疑这样的背景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可这样写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好玩?当他看到这个“藐庄”“于2005年大盘跌破1000点再次进入股市之后又赚钱,个人资产超过500万元”的时候,他笑了。
好传奇的经历,这样的经历就是财富。周寂看过这样的经历也就对“不是侃”看得淡了。股市这样的故事很多,几乎每个盘手都有这样的故事。房天晓给他讲过他的经历,也是一bō三折,还有很多名嘴,还有几个盘手,讲了惊心动魄的盘过程,还讲了“老鼠仓盘手如果自己做“老鼠仓”,一年赚个千八百万不成问题,不过那可是拼着身家命。这样的故事对于普通股民来说是传奇的,而对于周寂这样的记者来说实在太多了,他有些笑马回iǎ题大做,网络上天天都在上演着传奇,从“芙蓉姐姐”到“凤姐”,从“犀利哥”到“荣哥”,包括现在的“非诚勿扰”,哪一个不是传奇,可哪一个又能搅起头来?
可iǎ麦的改变就不能不让他重视。
麦对周寂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还是“哥哥、哥哥”地叫,iǎ麦的服饰却让他越来越受不了。现在周寂对iǎ麦的衣着评价就是一个词:夸张。
麦头发顺溜了,衣服却了:经常是那种一绺一绺的流苏,各种è彩杂无章,有时亮片很亮,却太耀眼,本来好好的衣服偏偏搞几个脸上涂了脂粉,衣服却更少了,几乎衣不遮体。衣服了周寂也能接受,可这衣不遮体就让他不得不说了。还不到夏天,iǎ麦就已经穿了一撅屁股lù屁股,不用就的衣服,这与往日那个毫不在意衣着的iǎ麦大相径庭。这种变化没有丝毫的预感,也让麦妈妈吃不消,她对周寂说:“你说说iǎ婷,这也太不像话了。”
妈妈都这样说,周寂这个男朋友就不得不站出来,iǎ麦却不以为然,说:“我这样穿是有伤大雅还是挡了别人的眼?”
周寂不能说有伤大雅,但的确让一般人看不惯。“我喜欢,我的地盘我做主。”iǎ麦捯饬的就是她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头发和自己的脸,身体也是自己的,可这样的打扮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ūn节的事情?
周寂想到除夕之夜自己做的事,他有些内疚,但当iǎ麦说出理由时,他更吃惊了。“哥,我已经不做幕后了,我现在是台前,是外景记者。”
“你怎么做了外景记者?”
“我怎么就不能做外景记者?”
这样的对话只能引起争吵,周寂不想和iǎ麦吵,就说:“外景记者更应该注重着装。”
“上镜的时候我会换衣服的,我还不想让大众白白看我的清凉。”
夜幕降临时,周寂却没有推开iǎ麦的这扇原本一直为他敞开的,现在他只能再次使用“三长一短”的暗号。
麦让他进去了,却并不显得冷淡,她并没有遮挡自己,就只披着一件短外套坐在上看电视,还拉过周寂坐在自己身边,催促他赶紧把外衣脱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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