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资本掠夺的前夜《求月票》(1/2)
在资本上形成血缘关系后。那些跨国石油公司相继取得了进入中国成品油市场的资格。BP集团获准分别与中石油和中石化在广东省和浙江省合资各建立500座加油站,埃克森美孚和壳牌获准分别与中石化在广东省和江苏省各合资建500座加油站。此后,BP与中国石油签订了在福建设立800座合资加油站的协议,而中石化也与埃克森美孚签订了在福建设立600座加油站的协议。
正是经过这一系列十分强势、有计划而高效率的战略调整,两大国营石油公司涣然一新,日后随着全球能源价格的持续上扬,它们相继成为“中国最赚钱的企业”。
发生在石化领域的这场令人炫目的大变局十分生动地体现了垄断领域发生的两个变革逻辑,第一个是“以国家的名义垄断,以市场的身份盈利”,在资源性行业内形成国企之间的“内竞争格局”,民营资本被全部排斥在游戏之外;第二个则是在垄断前提下加快资本化运作以及与寡头式跨国资本的结合。
这样的“中国故事”不断发生在所有国有资本控制的垄断行业,正所谓专制带来效率,垄断产生效益。
而范亨的想法显然是和这个政策相左的,他希望两大油企获得新生,而不只是依靠终端市场的垄断,披着一张高效率高效益的画皮,继续盘剥普通老百姓,通过加大社会承受能力来达到表面的经济繁荣。
要改,就是要从实质上改,而不能将一种垄断变成另一种垄断,造成一种以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的虚假繁荣。
但是要实现这个目标。必然就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难度那是相当大。
最近一段儿时间里,就在中国加入WTO的前后,预言中国的未来与走向成为全球经济圈最热门的话题。日本通产省在一份白皮书中首次提到,中国已成为世界的工厂,在彩电、洗衣机、冰箱、空调、微波炉、摩托车等产品中,中国制造均已在世界市场份额中名列第一。
经济学家们进而认为,中国公司将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日本一样,开始征服全球的旅程。与此相关,中国威胁论也悄然兴起。
当然,跟上述观点完全不同的声音也出现了。
一些学者预测,随着市场的日渐开放和跨国资本的蜂拥而来,早已摇摇欲坠的国有经济体制将不堪一击,那些老迈和缺乏活力的国有企业将很快被逐出市场,这将影响中国经济的宏观稳定和持续发展。
一个美国华裔律师还出版了《中国即将崩溃》一书,声称中国经济繁荣是虚假的,在加入WTO后的强劲冲击下,中国的现行政治和经济制度最多只能坚持五年。投资银行所罗门美邦则预言,中国加入WTO的前五年将会出现四千万人失业,严重的就业压力将迟早把这个国家压垮。
与此近似的论点还认为,中国以高投入、低产出为特征的经济增长模式和建立在廉价劳动力和巨大的能源消耗基础上的发展模式,正在步入死胡同,中国保持了近二十年的高速增长将难以为继。
当然了,范无病自己很清楚,若干年后的事实将证明,上述的所有预言都没有自我实现,中国的经济和企业的成长。仍在按自己的逻辑曲折前行,而与那些过于乐观或悲观的猜想无关。
事实上,自一九九一年费正清去世之后,西方主流世界再没有出现第二个客观而清醒地了解中国的观察家。英国《金融时报》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中国经济活力的一个标志是,几乎每隔几年,中外经济学家们就不得不换一套思路,采用新的语言或概念,来描述分析中国新的经济现象。中国经济的命运,正是在这些框架与概念的转换中,慢慢脱胎换骨,与国际游戏规则的共同语言日益投机,渐而接轨上路。
对于中国,很多西方人对中国的预言都仅仅是猜想而已。WTO对中国的影响是一个持续而漫长的过程,在渐进式变革的中国,从来没有一种变化是旦夕生成的。
事实上,开始于一九九八年的“国退民进”便是应对这一变局的重大战略决策,国有资本集团的进退及重组无一不是根据WTO的市场开放时间表来制定的。
对于另外一个利益集团——跨国公司而言,中国加入WTO也同样意味着战略的重大调整。
一是跨国公司的行业选择出现了微妙的转变,它们开始从竞争性领域进入垄断或准垄断领域。
一般而言。跨国公司进入发展中国家,往往会选择资源性的、与政府关联紧密、资本投入较大的领域,如能源、金融、电信等,然而它们在中国的战略却全然不同。
在改革开放的前期和中期,进入中国的跨国企业绝大多数是在完全竞争市场领域,获得最大成功的是生产饮料的可口可乐和生产洗发水的宝洁,以及家电业的日本公司。
很多欧美经济学家对此颇为不解,一般给出的解释就是,跨国公司在一开始都从人口的数量上来想象中国市场,而国内企业又都不堪一击;其次,这些外国人还不知道如何跟计划体制中的政府官员建立关系,也不知道如何通过影响中央政策来博取利益。
但是十多年之后,这种情形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消费品领域跟中国新兴公司杀得难分难解的跨国企业,如果不是本土企业犯下致命的错误,跨国品牌很可能全军覆没,因而他们开始转入资源性行业,获得了优先的投资合作权。
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案例是通用电气的战略转变,这家在一九九二年就进入中国的大公司,发展一直很不顺利,它生产的灯泡无法跟乡镇企业竞争。最近他们将投资重点从民用产品转移到了技术含量更高的基础工程上,通用电气的工业照明、医疗设备、燃气轮机、风机、水电发电设备、飞机发动机、工业性集团的电力输送等项目投资都在中国获得很好的回报,这些领域绝大多数是民营资本的禁入地带,但是现在逐渐开放了。
二是跨国公司的金融性投资大大增加了,在此之前,由于中国汇率制度的独立性,它们很难找到切入的机会。比如说一九九八年,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对香港的狙击,就被证明是一次失败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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