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告墨剑（1/2）

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楚曜小朋友要带两个小朋友出门逛街，当然不会忘记征求他们的娘亲同意。

“月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八弟弟的！”楚曜拍着小胸脯保证。

炎明月没什么不放心的，如果在蓉城还能出事，天下也就没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了！“好，你们去吧！安儿，跟着你曜哥哥不要乱跑。”

“知道了娘亲！”小安乖巧地说。出宫以后，炎明月便不再让小安叫她母妃，改叫娘亲。

到了单雪凝这边，单雪凝拉过凌睿的手问他：“睿儿想去吗？”她很担心这个孩子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能多跟这些小孩子在一起玩玩也挺好的，她很希望凌睿也能像楚曜那样爱笑爱闹。

“娘，我……”凌睿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心底是想去的，又怕单雪凝觉得他不懂事。

“睿儿去吧！”单雪凝笑着说，“娘想让睿儿多出去玩一玩，不要老待在屋子里。”

“嗯，我知道了娘。”凌睿点点头。

至于楚曜自己的娘亲是不是需要请示一下？他表示完全没必要。来了蓉城这么久，他都差不多算是天天出门了，如今跟楚家军的五个大将以及好多年轻将领都混得很熟，就连很多街上开店的人都知道这位是镇南王世子了！

蓉城面积很大，但是普通百姓人口不多，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得更贴切一点，说这里是楚家军的大营更合适。

蓉城南城是楚家军的地盘，北城是普通百姓生活的区域，镇南王府坐落在蓉城的正中心。楚曜带着小安和凌睿出了镇南王府就轻车熟路地往北城大街走去，边走边说：“改天我带你们去南城看练兵，可威风了！今天咱们先去逛街，你们看中什么尽管说，我付钱！”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小安对楚曜的崇拜指数一直都在蹭蹭蹭地往上长，听了楚曜的话星星眼地看着他说：“曜哥哥你真好，我一分钱都没有。”

凌睿抽了抽嘴角，这个八叔真是不忍直视啊！他不是一分钱都没有，而是根本就不知道银子是什么东西吧！不过好像他也没有钱……算了，反正楚曜说了他请客……不得不说，小孩子换了一个环境，性格很快就会慢慢发生变化，凌睿童鞋也绝对不是天真善良之辈……

楚曜一直最喜欢小安的理由就在这里，真是大大地满足了他当大哥的虚荣心啊！

“小睿啊，你看小八弟弟是你的八叔，你是不是也应该叫我叔叔来着？”楚曜对凌睿说。

“休想！”凌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叫他叔叔？他真敢说？

“好吧，休想就休想吧，不叫也挺好，不然就把我叫老了！”楚曜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蛋说。

凌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楚曜心里比了个耶！能看到跟老夫子一样的小睿翻白眼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他为了让凌睿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也是操碎了心！

“来三串！”楚曜对着卖糖葫芦的大爷说，不问价钱直接递出了几个铜板，这里他熟得很，买过很多次了，话说小云妹妹很喜欢，等要回去的时候再过来买点带回去好了！

小安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楚曜递过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兴奋地说：“好好吃哦！”

楚曜自己吃着还不忘对犹豫不决的凌睿说：“快吃啊！很好吃的！你不会是怕有毒吧？”

凌睿瞪了楚曜一眼，吃就吃，谁怕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他平日并不喜欢吃甜食，竟然神奇地觉得这个好好吃。

“我想再买几个带回去给外祖母和娘，舅母还有妹妹和表弟吃。”凌睿看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大爷手中那个红彤彤的很好看的糖葫芦靶子说。

“我娘亲也要！”小安吃得口齿不清地说。

“没问题！”楚曜说，“买得有点多啊，咱们还要去逛街不好拿……”

“老爷爷，你的这些我们全要了！”楚曜大声说，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大爷手里，然后笑眯眯地说，“你现在把这些都送到我家里去好不好？”

大爷点点头说：“好！你家住哪里啊？”刚开张没多久就来了这么大的生意，卖糖葫芦的大爷很高兴，这个好看的小娃娃他见过好几次了，每次来都要买好几串。

“唐老汉，你就送到镇南王府里去就行了！”旁边一个店铺的老板站在门口笑着说，“这位是咱们小世子！”

“啥？”唐老汉有点晕，经常来买他糖葫芦的孩子居然是镇南王世子？！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跟画里的仙童似的，如今还要他送货上门到镇南王府……

“老爷爷，千万别跟我行礼！也别说不收钱的话！记得送到镇南王府去啊，就说是我买的！”楚曜说完拉着小安和凌睿就跑了。唐老汉扛着糖葫芦靶子走到镇南王府门口，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地靠近，对门口的侍卫说：“这是世子爷买的，让我送过来的……”

唐老汉说完心跳个不停，谁知看起来冷酷的侍卫态度却出奇地好。“世子买的？给我吧！世子给的钱够不够？不够我们再补给你！”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不用不用！”唐老汉惶恐地说，“够了够了！”

“行，你回去吧！”侍卫说完扛着靶子进了镇南王府，唐老汉走远了还是感觉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听说那些尊贵人都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买东西仗势欺人的也很多，没想到镇南王世子虽然长得好也聪明，但是跟他说话就像是自家孙子那样，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亲热地叫他老爷爷！真是好人啊！

楚曜带着小安和凌睿一路逛过去，碰到好吃的小吃就直接买了或者坐下来吃，有些凌睿和小安觉得不错的就直接让打包几份送到镇南王府。本来楚曜还打算带他们到蓉城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可是三人一路走一路吃，吃得肚子都圆滚滚的，实在吃不下了，楚曜就说改天再请。

不光是好吃的，还有很多做得不算精致，但是很新奇的小玩意儿也买了不少，至少对于小安和凌睿来说很是新奇有趣。凌睿和小安还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上买了几根虽然不贵重但是做工很漂亮的木簪子带回去送给长辈。

三个人一直玩到日落西山才回去，凌睿一回去就抱着一堆东西小跑回了他们住的院子。

“娘，外祖母，舅母！”凌睿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规规矩矩地行礼叫人。

“睿儿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单雪凝把他拉过来，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开……开心……”凌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买了东西送回来，娘你们都吃了吗？”

单雪凝笑着说：“吃了，很好吃。”单夫人比起以前苍老了许多，不过之前一直在礼佛，整个人也变得安静淡然了几分，闻言也微笑着对凌睿说：“睿儿有心了。”

杨芸也微笑着点头，难得看到凌睿有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的时候。

“睿儿，这是什么？”单雪凝拿起桌子上凌睿抱回来的几个盒子问。

凌睿更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是……是我给娘和外祖母还有舅母，还有表弟和妹妹带的礼物……”说着上前一一打开，说分别都是给谁的。

虽然都是原来她们根本就不会接触到的便宜的小东西，但是从每个礼物的选择上都能看出凌睿是花了心思的，而且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睿儿真乖，娘很高兴！”单雪凝眼眶都湿润了。“睿儿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单雪凝小心翼翼地问。

凌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喜欢，原来……娘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单雪凝抱住凌睿，眼泪流了下来，是啊，荣华富贵又如何？无上尊荣又如何？他们都不开心不幸福，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一场繁华如过眼云烟，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东西……

单雪凝如今甚至有点庆幸，庆幸他们永远摆脱了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庆幸她的儿子不用有一天变成凌峻风那个样子，庆幸她的女儿不需要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和亲棋子……

炎明月看到小安给她买了一根上面雕刻着弯弯月牙的木簪，非常开心感动。这样很好很好，兜兜转转，她终于还是带着孩子离开了皇宫，如今只愿小安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别无所求。

“你的手筋脚筋断了很久，不好治，不过也不是不能治。”风华又给风绝把了脉说，“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决定怎么医治。”说完起身离开了。

屋子里还坐着包括容亭在内的风绝的五个徒弟，风华出去之后，容亭对着满脸笑容的风绝说：“老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连儿子都不敢认！”

“臭丫头！”风绝瞪了容亭一眼说，“都生了三个孩子了，性子一点都没变！”

“彼此彼此！”容亭笑着说，“你都真的变成老头了不还是这副德行？”

萧航几人听得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这几天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了，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师父跟小师妹相处的模式，简直跟有时候楚烨跟楚曜斗嘴的样子有点像！真是毁了他们的三观……小师妹竟然敢叫师父臭老头，可是师父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叫着小师妹臭丫头……

前两天有一次容亭不在，其他四个人陪着风绝，林渊弱弱地问：“小妹那样跟师父说话，师父不生气吗？”原来在无绝宫，他们见了风绝都是绝对恭敬无比的。

谁知风绝瞪了林渊一眼说：“生什么气？我就是喜欢那个臭丫头的这性子才选她当宫主的！”

当时四个人心中都五味杂陈啊……

回到眼前，风绝叹了口气说：“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是纸包不住火，你不可能瞒一辈子，难道你死之前都不打算听他再叫你一声爹？！”容亭问。

“那就等包不住了再说！就没见过咒师父死的徒弟，真是不孝顺！”风绝没好气地说。

“好了好了，我不孝顺！”容亭说，“不过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你究竟跟墨剑有什么仇？让他这样针对你？”

风绝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风华的娘就是被墨剑害死的……”

接下来，风绝给他们讲了一个十几年前发生的故事，故事的大概就是，风绝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外出救了一个姑娘，然后两个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并且生下了风华这个爱的结晶。这姑娘，或者应该说是风华的娘是原先武林中一个门派掌门的女儿，当年离家出走跟了风绝，如今孩子都生了，就说回家看看父母。风绝留在无绝宫照顾风华，还派了几个无绝宫的高手暗中保护风华的娘，谁知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风绝查了很久，才查到真相。原来竟然是风华娘的爹娘无意中撞破了墨剑的一件丑事，被墨剑暗中灭门了。悲剧的风华娘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墨剑大开杀戒，没有成为幸存者……所以风绝苦练武功，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去杀墨剑，谁知始终没能把墨剑杀了，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还被墨剑设计擒住了，折磨了这么久……

“你说的关于师母的事，墨剑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容亭问。风绝不可能去杀墨剑的时候还解释一下他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恨，说清楚他为什么要来杀他。况且天下人显然不知道风绝有儿子这件事，墨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想杀我却是为了得到无绝宫，”风绝说，“当年无绝宫出了个叛徒，墨剑知道了墨玉扳指的事，跟我比武的时候看到了，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杀了我夺走墨玉扳指，让无绝宫为他所用。我很庆幸最后一次去杀墨剑之前把那个破扳指扔给你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无绝宫高手众多，墨剑生了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虽然墨剑山庄也很强，但是培养一个高手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他野心那么大，想要杀了风绝夺走无绝宫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如此，”容亭点头，“不过如今你的名声被墨剑彻底搞臭了，成了天下公敌，他却坐上了夏国摄政王之位，老头你还是输了一筹。”

“狗屁！我怎么会输给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人渣！什么名声，我不在乎！”风绝一提起墨剑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容亭五人突然又笑了，笑得很诡异……

“老头你干嘛？”容亭觉得风绝的笑容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不干嘛！”风绝笑眯眯地说，“我当然不会输！墨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因为我还有你们嘛！乖徒儿们，一定要给你们可怜的师母报仇，给你们师父我报仇啊！”

这下容亭也嘴角抽搐了……果然不能用看待高手的眼光去看待风绝，分分钟幻灭……

这边正说着墨剑，没过两天，身在夏国的墨剑就召告天下说，杀人狂魔风绝是镇南王妃的师父，如今他就在蓉城的镇南王府里！

天下一片哗然！之前在武城发生的那场五马分尸的大戏只有一些武林人士在场，范围并不大，再加上风绝没死，夏国倒是很丢脸，所以事情并没有传出去。如今墨剑居然说风绝是镇南王妃的师父，还藏在镇南王府里！

很多人信，理由一……这是墨大侠说的，墨大侠说的都是真的！理由二……镇南王妃不是神僧算出来的祸国妖女吗，她是那个大魔头的徒弟一点都不奇怪！理由三……镇南王妃那身高强的武艺来历成谜，如果是风绝教的也很有可能！

听说很多武林门派已经气势汹汹地赶来蓉城，让镇南王府给个说法，把风绝交出来！楚烨笑了：“亭儿，我再写个告示吧！”

于是，蓉城的城墙上又贴上了一张白底黑字的大告示。上次抬头是告凌皇，这次抬头变成了告墨剑……

“告墨剑：听说你说那个风绝是镇南王妃的师父？风绝还藏在镇南王府里？本王对你这信口雌黄的功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墨剑墨大侠，容本王再叫你一声大侠，可是你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墨大侠？以前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墨大侠，行侠仗义的武林人士，所以你说什么大家都信，这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你已经变成了夏国的摄政王，你以为谁还会脑残地相信你这毫无根据的话不成？！

夏国的摄政王殿下，你没胆子来攻打我蓉城，就想随随便便说句话然后把武林同道当枪使？！想让这些武林同道替你卖命，夏国好坐收渔翁之利。本王不得不说，你真是太天真了！武林同道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相信你毫无根据的一面之辞？！

好了，最后再好心奉劝摄政王一句：既然已经离开了江湖坐拥江山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就不要再祸害武林了！

楚烨敬上！”

蓉城的新告示也很快传得天下皆知，而且由于镇南王写告示犀利的文风，很多人传的时候都是一字不漏地背下来的，说得绘声绘色，说完感觉十分畅快！

已经逼近蓉城的那些武林高手都停下了脚步……武林人士心思更单纯一些，但是谁也不是傻子。镇南王楚烨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反观墨剑，就扔了这么一句没有丝毫凭证的话，他们就傻傻地跑过来准备去蓉城向镇南王府问罪！

想起蓉城的五十万大军，和他们曾经在武林大会上见识过的镇南王夫妇妖孽的武功，很多人一阵后怕！他们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既然墨大侠说风绝在镇南王府，他自己怎么不去把他抓出来？”一个剑客打破了沉默。

其他高手脸色一变再变，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想法：镇南王告示里说的都是事实，他们被墨剑当枪使了！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墨大侠了！”一个老头叹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