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自作孽的徐令闻（1/2）

徐静华觉得有点羞愧，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辈子都没真正走过多少路。她知道容亭是为她好，她也觉得自己爬不上这么高的山，但是……所有人都走路，只有她一个人要坐轿子，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她想起那个在花海中飞来飞去的男子，他那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功高强吧？他怎么会喜欢娇弱的小姐呢……

“不用了！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徐静华开口回绝了容亭的好意，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接着说，“我第一次来，想看看这边的风景。”

容亭看了徐静华一眼，对南宫瑄说：“那就不要轿子了，曜儿和卓儿他们肯定也不想坐轿子上去。”徐静华拒绝了，容亭总不好勉强，大不了走慢点好了。

四个孩子，楚曜和南宫卓同岁，晋慕云和南宫皓同岁，平时就经常在一起玩的，所以一早就坐到了一辆马车里，如今已经手拉着手跑到最前面去了。

“亭儿，咱们走吧！”柳氏看到容亭三人过来爽朗一笑说，身旁站着温婉大方的温雨菲和端庄爽利的江思瞳。

小北和小梅以及云裳的丫鬟都去前面跟着楚曜和晋慕云小萝莉了，徐静华的两个丫鬟扶着她慢慢往上走。

为了照顾徐静华，她们走得都不快，不过走了不到五分之一，徐静华额头就沁出了细细的汗水，脚步有些虚浮。容亭看着徐静华的样子微微蹙眉，要是只有她和徐静华的话多慢都行，如今她是陪着柳氏过来给南宫霄他们祈福的，这也讲究一个好时辰，她们必须在正午之前到山顶。但是徐静华这样子显然是不可能支撑到上面的，而且因为徐静华，她们的速度被减慢了不少，几个孩子都已经离他们很远跑到上面去了。

“你过来。”容亭招呼一个走在她后面的镇北王府的侍卫。

“小姐有何吩咐？”侍卫恭敬地说。

“去山下叫一顶轿子上来，快去快回。”容亭轻声说。

“是！”侍卫拱手快速转身离开。

侍卫的速度很快，空轿子上山也很快，徐静华又上了十几个台阶，感觉身体虚弱地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侍卫后面跟着一顶轿子快速走了上来。

“徐小姐，你坐轿子吧！”容亭没有问徐静华的意思就直接把轿子叫了上来，而且现在也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当然，现在徐静华不会拒绝了，甚至很后悔，她不应该逞强的……

“多谢王妃。”徐静华被丫鬟扶着进了轿子，接下来她们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到山顶的时候，徐静华从轿子里出来，就看到云裳和温雨菲江思瞳只是脸色微红，依旧神采奕奕。甚至镇南王妃和镇北王妃脸不红气不喘……徐静华越发觉得自己好没用……

南宫瑄带着四个孩子去后山玩，一群女眷进了大殿拜佛。容亭发现这个寒山寺跟她前世古代的那些寺庙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同属佛教寺庙，大抵都是类似的。柳氏带着两个儿媳和外甥女一起给丈夫和大儿子祈了福，添了许多香油钱，只求平安，又给柳青灵求了个母子平安的平安符，然后又来到求签的地方。

一个看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老和尚坐在那里，问柳氏要求什么。容亭站在一旁，没想到柳氏居然要问柳青灵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果然，如柳氏这样性情的女人也免不了迷信……容亭很怀疑这种神棍似的和尚是怎么根据一个孕妇的生辰八字就能算出她第一胎生男生女的……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胎儿的性别过了四个月把脉就能感觉出来了，当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会，但是以镇北王府的地位，请几个太医来把一下也是完全不成问题的。那么为什么如今柳青灵都要生了柳氏还不知道，这要归功于她那一对活宝似的小儿子和小儿媳……

南宫珏和柳青灵很开心地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但是当柳氏让太医把一下胎儿的性别的时候，被两人断然拒绝了！两个人的理由让柳氏当时只想……抽他们……那对年纪最小的活宝夫妻居然一起表示他们不想知道，还让太医发誓不告诉任何人，理由就是……这么早知道到时候就没有惊喜了……

好吧，惊喜不惊喜什么的柳氏可不在乎，她如今孙子孙女都全了，不管柳青灵生男生女她都高兴！重点是……她很好奇啊！所以太医不肯告诉她，她今天居然忍不住跑来问和尚了……

大师问了一下柳青灵的生辰八字，然后拨弄着念珠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容亭很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的话：“结果就如夫人所愿。”

柳氏懵了……如她所愿？她真的是觉得男女都好啊！大师这是什么个意思？柳氏再问，大师就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柳氏出了大殿还疑惑地问容亭：“亭儿，你说我根本就没想过灵儿生个小子还是生个姑娘，那个大师怎么说如我所愿？”

容亭心中觉得好笑，想必不管是谁来问这种问题，那个神棍都是这个标准答案。反正我说了如你所愿，意思就是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这样当然是皆大欢喜。至于最后结果出来不如意了，容亭猜测大师有可能会掐指一算说，施主上辈子有业障未除，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不拉不拉……

“没关系啦舅母！”容亭扶着柳氏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反正到时候真的会是个很大的惊喜就对了！”

柳氏看了一眼容亭，总觉得容亭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肯告诉她，只说是个惊喜。容亭当然一早就知道了，她给柳青灵把过脉，板上钉钉的一对龙凤胎，而且胎儿长得极好。不过人家都在等着惊喜，容亭自然要成全。

当然，几天之后，柳氏真的惊喜了！镇北王府也全部大大地惊喜了！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这天寒山寺里。

来了这里一般都要在寺里用了斋菜之后再走。南宫瑄一早就预定了一个清幽的院子给她们休息吃斋。

几个孩子玩得有点累都休息了，徐静华也进了厢房休息，云裳去照顾女儿了。容亭和柳氏婆媳三人坐在一个厢房里喝茶。

本来气氛宁静融洽，却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容亭眉头一皱说：“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柳氏本来要跟容亭一起出去不过被她劝住了，也没再坚持。如今在凌都，敢明目张胆惹镇南王妃的人……真心没有……

容亭一出门就看到南宫瑄也从隔壁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往外走去。

这里是寒山寺所有客院中最大最好最幽静的院子。容亭他们来了之后，院子里的僧人都退下去了，只有他们带来的四个侍卫守在门口。

容亭和南宫瑄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侍卫排成一排，直挺挺地杵在院子门口。因为佛门圣地不能见血光，所以四个侍卫的配剑都已经在进来的时候卸下来放在寺庙门口那边了。

四个侍卫对面是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不远处还站着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

“这个院子是我们长平侯府惯用的，不管里面是谁，让他们马上出去！”一个小厮大声说。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佛门圣地请不要高声喧哗。”一个僧人站在一旁，明显是来劝架的。“如今院子里是……”

“不管是谁！让他们马上出去！”小厮显然嚣张跋扈惯了的，也不想听那个僧人说院子里是谁。而那几个侍卫根本就懒得跟他们废话，反正就算手无寸铁，放倒眼前这些草包也是分分钟的事！小厮想着反正他们也没听说今天有什么贵人来寒山寺！他们上山的时候，路上的轿子都没几个，哪个贵人出行不是前呼后拥的！后面那群主子也没有阻止，显然跟他们想法差不多。

“好大的口气！”听到容亭的声音，侍卫马上闪到一边，恭敬地说：“小姐！二少爷！”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厮没见过容亭和南宫瑄，所以直接傲慢地说：“尽快把这个院子给我们长平侯夫人和小姐让出来！”

“住口！”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小厮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到自家侯夫人脸色大变，快步走上前，恭敬地对那个侍卫口中的“小姐”说：“长平侯府林于氏拜见镇南王妃！臣妇管教无方，下人无状！惊扰了镇南王妃！王妃恕罪！”

长平侯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来寒山寺拜个佛居然撞上了镇南王妃！她恭敬地垂头行礼，感觉额头冷汗直冒！她见过镇南王妃，却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就镇南王妃曾经的那些传言，绝对是个极嚣张强势的女子！刚刚他们居然来抢镇南王妃的院子，肯定把她得罪惨了！

之前大吼大叫的那个小厮已经腿一软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小的有眼无珠！镇南王妃恕罪！”

“长平侯夫人？”容亭淡淡地问，怎么感觉在哪里听到过长平侯。

“是！”林于氏感觉来自容亭的身上的压迫感好强。

“你是婉妃的母亲？”容亭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长平侯府了。

“臣妇是婉妃娘娘的母亲。”林于氏语气恭敬依旧，不过心中惊诧，镇南王妃怎么突然提起了林婉儿。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打扰。”容亭淡淡地说完转身走了回去。她提起婉妃也不过是一时好奇。林于氏跟婉妃长得有几分相似，那边还有几个少女应该都是长平侯府的小姐。这个林于氏，跟婉妃做派倒是如出一辙。让下人去赶人，自己站在后面看着。如果是不敢得罪他们的人自然会乖乖离开，如今看到得罪不起的人就马上伏低做小说下人无状，嗬，好像那些下人做的不是她的意思一样……

“把这个口出狂言惊扰镇南王妃的小厮绑了！回去之后马上发卖出去！”容亭还没有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长平侯夫人严厉的声音。

容亭知道这都是做给她看的，她嘲讽一笑，跟南宫瑄打了招呼回了原来的厢房。

“长平侯夫人？”柳氏听到容亭的话脸色有点奇怪。

“舅母认识？”容亭直觉柳氏听到林于氏有点…不悦？

“算认识吧！”柳氏喝了一口茶说，“当年她还不是长平侯夫人的时候，可是一心想要嫁给你舅舅呢！”柳氏毫不掩饰她的讽刺，“当年她的那些做派，我真是提都不想提！”

容亭大概能够想象。林于氏和柳氏不是一类人，林于氏心思多能装能忍，柳氏却是个耿直的暴脾气，当年说不定被情敌林于氏阴过很多次？不过南宫烈和南宫霄显然更喜欢柳氏这样的性子就是了……

“而且他们家……”柳氏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不是正经人家！”

“当年先皇的妃子里就有两个长平侯府出来的，有一个还是如今婉妃的亲姐姐！他们家女儿多得很，好像怎么都嫁不完一样！如今凌都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官夫人原来是长平侯府的小姐，还有几个庶女给人做了妾的！”柳氏说着语气里难掩鄙夷不屑。

容亭微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妃家族？女儿多得很，而且所有的荣华富贵都靠女儿嫁得好！

难怪柳氏看不起长平侯府，正统的世家大族注重子嗣绵延，看重的是男子是不是有出息，家族的繁荣昌盛的责任也都由男子挑起来。女儿培养起来不过是作为联姻的工具，最终只是作为家族的一个助力，帮衬父辈兄弟子侄。像长平侯府这样，养这么多女儿又是送进宫当妃子又是嫁给官员，还给人做妾，难免让人看不起。要知道真正的清贵之家，如温学士府和江御史府这样，就算是庶女也绝不给人做妾的！

如今提起长平侯府，众人津津乐道的都是他们家的女儿嫁了谁，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长平侯府有哪个公子有出息的话。

“婉妃没有兄弟吗？”容亭问。

“怎么没有？”这些事容亭不了解，柳氏还是知道的，“长平侯嫡子有两个，庶子有两个。”

容亭心中感叹长平侯还……真能生……这多么多女儿儿子……

“长平侯的那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像样。”柳氏平时也不会说人是非，被她评价成这样，可想而知不像样到什么程度了。

几人很快就把长平侯府抛到一边，继续她们之前的谈话……

却说容亭和南宫瑄走了之后，长平侯夫人脸色难看地转身就走。

“娘！你干嘛要害怕那个镇南王妃？！如今皇上那么疼爱姐姐，她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几个少女中，明显穿着最华丽神色也最傲慢的粉衣少女凑了上来拉着林于氏的手说。

“你知道什么？”林于氏瞪了粉衣少女一眼，粉衣少女显然平时娇惯得很，一点也不怕，林于氏接着说，“你姐姐再受宠也不是皇后！更何况，镇南王妃可不是一般女人，没事儿最好不要招惹她。”林于氏知道镇南王妃和皇后关系好，根本不可能跟他们是一路的，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讨好容亭，但是也绝对不敢得罪。

粉衣少女撇了撇嘴，显然并不放在心里，然后看了旁边一个绿衣少女一眼之后，问林于氏：“娘，刚刚跟镇南王妃一起出来的那个公子是谁啊？”绿衣少女身子一颤，却竖起耳朵听着。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于氏狐疑地看了最疼爱的幺女林秀儿一眼。

“没事，我好奇嘛！娘，你就告诉我吧！”林秀儿晃着林于氏的胳膊撒娇。林于氏拗不过林秀儿，就开口说：“他是南宫瑄，镇北王府的二公子。”

“啊？他就是南宫瑄啊？凌国最年轻的那个文状元！听说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呢！而且镇北王府的男人都不纳妾！”林秀儿故意说得很大声，还不屑地看着身旁脸色变得苍白的绿衣少女，好像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说什么呢？跟我走！”林于氏说着往前走去。

“你听到了？”林秀儿趴在绿衣少女耳边说，“人家是不会看上你的，就算你给人家做妾，也，不，可，能！”说完得意地快步跟上林于氏的步伐往前走。

绿衣少女咬紧嘴唇，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破了，怨毒地看着林秀儿的背影。她不过就是多看了那个公子几眼，林秀儿就如此羞辱她！还有他……居然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绿衣少女神色一黯，抬腿跟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徐静华情绪有点低落，容亭也没太在意，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她没有义务照顾了徐静华的身体，还要照顾到徐静华的情绪变化，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徐静华一开始非要逞强造成的。

徐静华回了徐国公府，碰到徐然，闷闷地打了个招呼就回房了，徐然看她似乎不开心，就问她怎么了，她就说累了。

徐然只能又叫来了徐静华的丫鬟小文。

“你说镇南王妃，镇北王妃，镇北王府的两个少夫人，还有那个晋夫人，都是走着上寒山寺的？”徐然诧异地问。

“是的，几位夫人说去祈福，一开始就定了要走着上去。”小文把她看到的听到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