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希冀隽永（1/2）

草原上篝火熊熊，一轮大而亮的明月清辉千里，银白色的月光自深绿的草尖一路逶迤，色泽华艳，如一片银光之海。

“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昙huā一现的过客而已。”歩瑶转回头，看着草原星光下眼眸朦胧的玄极道：“一个过客，无论留下怎样的痕迹，都是透明的。而你，则有你身上肩负的责任，我们不能自私的只为了自己，否则，伤人伤己！”

“你最该牵念的不是责任。”玄极很久以后才道：“是要相伴你永远的人。”

“永远……”歩瑶叹息一声，眼光慢慢放进天边星河深处，不再说话了。什么是永远？永远有多远？歩瑶眼眸里尽是迷茫。

“瑶儿……”玄极的唇靠了上来，靠在她颊边，异香氤氲的滚热呼吸拂在她颊上“看着我……看着我……你的目光总投得太远……”

歩瑶闭上眼。不能看不敢看不想看，每多看一眼便多一份牵念，每多一份牵念便多一份步履蹒跚，他的目光是绵长的线，她不想那般被系住脚踝。她其实也曾经敞开心扉，不顾一切的去跟着内心的感觉放纵自己，可总有那么多纷纷扰扰的现实障碍在阻止她接近他的前进步伐，她犹疑了，是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犹疑了，想逃避了！或许，是蓝姬的一再挑衅，或许，只是明轩的几句淡淡的话。

草原的夜风，经过篝火的炙烤，温热湿润，那唇却比那风更柔和几分，细细从耳边慢慢吻起，慢慢挪移向她的颈，所经之处是一片春草葳蕤般的细细的痒，歩瑶一偏头，竖起手掌轻轻挡住了他。玄极不动，没有退开也没有继续，他就那样停在她的掌心，在她掌心轻轻一吻。

低沉的语声从掌心包裹里传来时，听起来有些失真。“瑶儿……知道我为什么要一路跟踪追随你来到此地么？”他的呼吸喷在手掌，烫着的却是心“我要你知道，人生里再怎般沧海桑田，有些记忆和坚持永远不变，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永远都是第一天。”

歩瑶不语，直视前方，眼神晶亮，越来越亮，亮出一泊微澜的平湖。

“我曾经犯过不可饶恕的错……永远的失去了妻儿……”玄极在她耳侧轻轻道：“从那日起我便对我自己发誓，我再也不要面对‘来不及’，我要争取所有我觉得应该争取的事，我不要让后悔占满我的余生，那样锥心的后悔，已经太长太长。”

歩瑶沉默着，想着人生里想要挽救所有的“来不及”谈何容易？

“瑶儿，答应我。”玄极双手包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突然道：“不要一个人去面对所有不愉快！你已经有我，转过身，我始终都在！”

歩瑶立即回首，看着他。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别再独自离开……永远别……”玄极看向遥远的天空，低低叹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歩瑶晶亮的眼眸看着他，欲言又止。他一向神情淡定，万事底定在心，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近乎焦虑担忧的神色，他抓着自己的手掌心温暖，指尖却因为长久的等待而渐渐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