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尸（2/2）

她不是嫌弃他脏么？他也要她尝尝那最肮脏最龌龊的滋味！他要她沦为最卑贱可耻的青楼女子，要她尝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滋味！

可惜，这一切还未实现，竟然中途出现意外。

他绝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他是她的主宰，他要掌控她的未来！

冬日的暗夜，积雪未化，无数家兵、侍卫、佣兵如同鬼魅般在黑沉沉与白茫茫相互映衬得极不协调的大街小巷、小院农舍间逡巡穿梭，却仅仅只是为了一名女子，还是一名青楼女子。

司垣带着一身狼狈和一脸疲惫回到了玉簌楼长瀚轩，幽姬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公子，发现了两名刚刚死亡的少女，一名是死在水井里，一名死在池塘里，尸体正在打捞中，马上就有结果了！”

司垣闻听此言，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他忽然慢慢按住了心口某个位置，剧烈的疼痛感如同异常锋利的刀剑刺进胸口，刺出一个又一个带血的洞，他按着心口，突然之间有些茫然，原来，失去她，竟然是这般的感觉！

他不是很恨她么？不是要狠狠折磨她么？为何，对她的折磨还未开始，饱受折磨的竟然是他自己！

曾几何时，她竟然已经悄然的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如今，那般疼痛的感觉如无数密密麻麻的针一般戳得他遍体是洞，每个洞冒的，都是心头血。

原来，没有爱，何来恨？爱越深，恨越浓！

他恨她，是因为，他早已悄悄爱上了她。

也许，那一年，玄渊国皇宫后花园秋千上的第一次相见，她在高高的秋千上如翩翩惊鸿飘飞的身影，优雅如静水明月，飘逸似高空流云，光华无限，举世无双，早就烙在了他的脑海心间。

所以，他才苦苦恳求父皇赐婚，向那高傲的玄渊国最小的公主提亲。

玄渊国皇帝应允这门婚事后，他欣喜若狂，眼神里渐渐浮起一层笑意，和他平日里有些烟水茫茫飘忽不定的邪魅的笑比起来，那一刻，他的神情不带一丝邪魅，不含一丝杂质，明澈而纯粹，真实而温暖，他的心上面起了薄薄的雾气，像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又像那些属于他的苦心酿出的美酒，手指间有淡淡的酒香，迷离的，幻化的，像是一个美丽的醺然的梦。

那日，他是无比幸福，无比自豪的。

然而，多年后，这桩婚事，竟然成为他沦为笑柄的疮疤和耻辱！

他曾经无比纯净醺然的梦，被无情的现实狠狠地击得粉碎！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他不是肮脏的，他是无辜的，他是可怜的，他却无法向她解释清楚！每个承欢他身下的女子，他又何尝不觉得无比肮脏！他厌恶她们，却又需要她们！

也许，他恨的是自己，或者，恨的是那个带给他一生痛苦与噩梦的那个无耻的老女人！他的心中，也许，从来恨得就不是她！

“前面带路！”司垣拖着虚弱的身子，他要亲自去验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相信，她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玉簌楼那么高的围墙摔下来都没摔死，她绝不会这样轻易就死去了！一定不是她！

那个跳井的已经捞上来了，果然，从身形上看，就绝不是她，他还是走近了仔细去看了一眼那少女的容貌，真的不是她！他暗自松了口气。

去查看池塘里死亡的尸体的一路上，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高度的紧张和慌乱，让从来都冷冽镇定的他如从地狱升起的诡异黑烟，浑身轻飘飘的，却又黑沉沉的。

好不容易到了那池塘边，人却还没捞上来！有人亲眼目睹一名身姿妩媚窈窕的少女跳进了这片宽阔无垠的水域，跟着跳下水救人却不见其踪影。因为，这池塘实在是很大，堪比一个小型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