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16）（2/2）

破庙门口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步履蹒跚，衣衫褴褛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襁褓很厚实，里里外外裹着三四层，看得唐依依都替小孩感觉热。襁褓里露出一张婴儿的小脸蛋，眼睛禁闭，肤色青白青白的，毫无血气。

老太太停在破庙门口，佝偻着身躯抱着孩子，没有更近一步。嗓音颤抖着：“官人，给点吃的吧！可怜我的大孙子，两天没吃东西了。”

也不知道老太太有眼力见，还是李将军板着脸，太过威严，太过于吓人。她都没敢靠近李将军，离得远远的。

原本靠近李将军跪地求着的乞丐回头看了看老太太，很是诧异。低头想了想，然后挪动膝盖，纷纷往回倒退，退回到破庙门口，挨着老太太。

这让李将军莫名松口气，只要他们不靠近，不试图搞暗杀那套，啥都好说。

安静了一路的婴儿，趴在李将军的肩膀上，探头探脑，鼻子一拱一拱的，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唐依依跟着嗅，除了花香没别的味道。早在靠近破庙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也看到了树下杂七杂八长着的鲜花。对于味道的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老太太轻蔑一笑，一把扯开包裹着孙子的襁褓，露出一具鲜血淋漓的婴儿躯体。婴儿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死去了。然而鲜血还没有凝固，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刚刚还在磕头求人的乞丐见状，毫不迟疑地掏出怀里的石头，猛地砸在自个的头部，拍拍作响。头颅就像西瓜开瓢一般，顷刻间，血流成注，个个成了血人。腥甜的血气飘散开来，冲大伙的鼻尖涌入。

花香混杂着血腥味，唐依依都有些头晕目眩了。

在薄薄的夜色中，她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李雨，活蹦乱跳的冲她跑来。

唐依依眉眼舒展，笑着蹲下，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女儿的到来。

李将军粗暴地伸手往她后脑勺拍去。

“啊！”唐依依吃疼，摸着脑袋，愤愤地斜了一眼李将军，就别开了。心心念念的女儿就在眼前，哪里有那么些闲工夫搭理李将军呢。然而，瞪完李将军，扭头眼巴巴地看向刚才的方向，然而，眼前哪里还有女儿的身影?！

唐依依不死心，用力地揉揉眼睛，定睛再看。眼前只有一座破败的庙宇。

刚才只不过水中月镜中花，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唐依依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

失魂落魄的可不止唐依依，还有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捧着婴儿尸体的双手颓然地垂下，错愕不已。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明说李家小子嗜血发狂。血气有了，迷幻的花香有了，李家小儿怎么还不发疯呢？怎么还没有暴起手撕了眼前所有活物呢？难道情报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