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吧（2/2）

“武县令——”王高卓费力地转头望向武义。

“别指望了，他也快死了。”谢进笑着咳出了一口黑血，“鱼没毒，菜没毒，酒也没毒，但合在一起，就是毒药。”

王高卓突地笑了，右手缓缓伸出自己怀中，摸索出一个小瓷瓶，费力地举到嘴边，咬开塞子，将内里的丹药一股脑地倒入口中。

“你怕我们发觉，药下得不多，还用巴豆引发腹痛来掩饰，为了让我们放松戒备，自己也吃了不少。”

“即使我没有说话，你也会找借口出去吃解药。”

“可惜了你功夫不济，这一刀只伤到了皮肉，没能伤到脏腑。”

“猜猜这药是做什么的？”

“未必对症，却总是能解些毒性，对吧？”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王高卓说话的声音越发高了起来，神色也变得越发从容。

谢山却是越发地失望，直至绝望。

“知道为什么有三头狼，却只有两个人吗？”

“因为我们是分头追下来的。”

“我们已经来了一天，最后那个人也不远了。”

“现在你还觉得我会死？”

“死的只会是你。”

“但我还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王高卓似乎很享受这种言语攻击，看着谢山的脸色越发灰败，他便越发得意了。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

“死的只会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王高卓就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笑容和话语都戛然而止，谢山咧嘴笑了起来，眼中却忍不住流下滚滚热泪。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方唐大步走入屋内，稍一打量便看清了形势，他也不废话，俯身从地下捡起王高卓的宝剑，对着这个片刻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家伙脖颈砍去。

“别、”王高卓话说到一半，脑袋便掉了下来，直到头颅落地，一双眼睛还瞪得浑圆，仿佛是无法相信，自己会死在这种地方。

“我来晚了。”方唐转身来到谢进面前，声音微微颤抖，“我带你走。”

“走不了了，你走吧。”谢山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还有人在后面，你要快些离开。”

方唐这才看见谢进已经没了双腿，右手也不翼而飞，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钱在小豆子那里，去拿了，不要去西边，那里人多眼杂，跑不脱的，要去南边，进山。”谢进朝着王高卓那边抬了抬下巴，强忍着疼痛说道：“他那把剑很好，带上防身，还有老子的短刀，也是好刀。”

方唐用力点了点头。

“行了，走吧。”谢进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挤出笑容，“爹没用了，以后要靠你自己。”

说罢，谢进头一垂，彻底没了气息。

方唐站起身，望向王高卓没了脑袋的尸体，牙关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