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风（2/2）

“好吧，我去跟我的学生说一声。”翠鸟蛋说完之后转过身走进了教室，然后同那些小家伙交代了什么，接着便出来找鸟蛋了。

两人走在到处都是冰渣的路面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翠鸟蛋手上还握着鸟蛋给她的追风剑，虽然此时天气极其的恶劣，可在鸟蛋的视线范围内，空气好的仿佛是夏天，而且他现在发现，自己甚至可以在空气里制造点幻象什么的，让他觉得曾经魔蛋在入幻时给自己展示的技能，这个时候终于被自己略微掌握了一点了，所以心情就渐渐的好起来了。

“离开天枢苑之后，你都去了哪里？”鸟蛋最后是看翠鸟蛋实在沉默的可怕，于是就主动开口问道。

“哪也没去。”翠鸟蛋淡淡的道。

“你到底怎么了嘛？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鸟蛋最后是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因为这个问题真的让他很困扰，虽然自己和鸡蛋猫蛋是敌人，但感觉她们和自己的关系都不至于像翠鸟蛋这样冷冰冰的，更何况自己和翠鸟蛋曾经可是同桌，两人坐在一起，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不断的变换着，这可是非常漫长，非常煎熬的一段岁月。

“那难道你是一出生就这样从没有变过的吗？”翠鸟蛋转过头，看了一眼鸟蛋，非常不爽的反问道。

“但那时候的你再怎样也不至于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啊？”鸟蛋继续不满的说道。

“本来我的人生是平平凡凡的，可在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你来到天枢苑，天枢苑没了，你走进帝国，帝国消失了，然后你建立了属于你自己的佣兵王朝，现在你突然又来找我了，你说我是什么心情？”翠鸟蛋几乎是在咆哮着说道，而且说话时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把鸟蛋一口吃掉。

“我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好不好，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是像你之前所认识的一样，平平凡凡的。”鸟蛋努力的想表现出自己真的很平凡的样子，可翠鸟蛋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所以最后就只能是叹了口气，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那样强大的能力，在你践踏帝国的这段时间里，我和所有平民的感受是一样的，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所有热爱自由的人民就都不会有自由。”翠鸟蛋这时候终于算是肯直视鸟蛋的眼睛了，但说出的话却让鸟蛋几乎要崩溃掉。

“也就是说你巴不得我死了？”鸟蛋最后是就这样看着翠鸟蛋，非常认真的问道，来到蛋生的世界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恨自己恨的巴不得自己喝口水也能呛死，所以这时候就没有了那种讨好的笑容和做作的表情，有的只是像翠鸟蛋一样，认真的口气，和追根究底的态度。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就是这个意思。”翠鸟蛋这时候是非常头疼的摇头，曾经她是一个乐观的少女，正要迎来属于她的美好明天，可是鸟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然后一切就都变了，让她不得不回到这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城市，重新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她对鸟蛋的那种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毕竟两人曾经是同桌，怎么说也是很熟络的两个人，所以这种时候的心情，以及那种感觉，真的是太不好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而是让魔蛋来进行这一切的话，现在的局面会有多糟糕？”鸟蛋终于忍不住，对着翠鸟蛋咆哮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为什么世人就是不明白。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翠鸟蛋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是被逼的，我没有选择，这支军队从他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为了征服整个世界而存在的，我只不过是恰巧领导了他而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忍受的折磨……”鸟蛋说到这里，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之后是无奈的垂下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都受到了些什么折磨，而且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在找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借口。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来找我？”翠鸟蛋这一次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鸟蛋的脸上，“你知不知道当我透过窗户看到是你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然后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心情？我一直都和那些被战争剥夺了亲人或者是生活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类人，可你出现的时候，让我以前的伪装都被撕破了，你连我最后的一点尊严也不肯给我，把我逼向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知道我制造了很多的死亡，但如果不是我统一了这个世界，让战争暂时性的结束了，那么伤亡和流离失所的人只会更多。”鸟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说明什么？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吗？像自己这样的人？但他就是想狡辩，想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肯甘愿做一个屠夫。

“可你真的是让我好失望。”翠鸟蛋最后是不想再跟鸟蛋继续争辩下去了，而且这样争论也没有效果，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自己也接过了追风剑，并且成为了追风剑的主人，那么她就得适应着成长起来，只是这些话真的是已经憋在肚子里太久了，而且这个时候都说出来后，感觉是好多了。

“是，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鸟蛋说完之后感觉这话有点说的过分了，于是又加了一句，“但我从来就不装好人。”

“反正你只要能消停一下就好了。”翠鸟蛋最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还真的是只能消停一下。”鸟蛋不想欺骗翠鸟蛋，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折磨的她这么痛苦了，就更加不想欺骗她，所以说完之后是接着道：“将神剑给你，就是说征途还没结束，接下去我们还将去更加遥远的地方——星空下的部落。”

“你们要远征星空下的部落？”翠鸟蛋反正道，她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而且是我们，你也是其中一员，三十三剑分封天下是打开封印的唯一办法。”鸟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话，魔蛋为什么要凑齐三十三把神剑，而且如果不是话，就更加能证明，自己真的只是个傀儡，很多事情自己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虚假的情报而已。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下吗？到底要死多少人你们才会甘心？”翠鸟蛋咆哮道，就这样对着鸟蛋咆哮道，不少过路的人看到翠鸟蛋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纷纷侧目，不过很快便被鸟蛋带来的那些护卫给挤到一边去了，让鸟蛋有足够的空间继续和翠鸟蛋谈心。

“活在这样的时代就只有接受这样的命运，我想活着，所以我就必须做这个时代强者中强者，我承受的压力比你们任何人都大，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思想，我也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且最好是什么烦恼也没有，可有什么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代在变，我们在刀尖浪口，不能躲过，也躲不过。”鸟蛋这时候是也发狂了，他努力的想向翠鸟蛋传达自己对她的善意，可翠鸟蛋那种恨不得自己死的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口气，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也不能忍受，毕竟自己的烦恼已经够多了，还要再承受她带给自己的，这还是有点过分的。

翠鸟蛋被鸟蛋这样吼了一通之后是不说话了，转而把头转向一边，看着远处，然后不理他了，她本来心情就沉重，这时候被骂了一顿，感觉心情渐渐好了，但内心的委屈让她无法直面鸟蛋，她出生的家庭不是什么很好的家庭，而且过的生活也从来就没有平静过，现在她满肚子的只有委屈，只感觉生活欺骗了自己，而且还一直在欺骗。

“对不起。”看到翠鸟蛋一下子沉默的可怕，鸟蛋是只能开口道歉道。

“没事。”翠鸟蛋坚持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现在突然很想哭一下，但不想在鸟蛋的面前哭，那样会显得自己还是个小女孩，而她一直在学着坚强的去生活，做一个生活中的强者，这时候听了鸟蛋的话是才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追求强者的生活，而且自己还一直在害怕着去过强者的生活。

“我不是存心想惹你生气的，我其实一点都没变，还像我们在天枢苑的时候一样。”鸟蛋这时候看翠鸟蛋已经委屈的要哭了，想起了在天枢苑的时候，她可是个爱笑的姑娘，而且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特别是当时看着她那高高的马尾辫，这时候她还是这个发型，然后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在心里暖暖的流过，让他很希望翠鸟蛋还能像以前一样和自己打啊闹啊的，虽然知道那种日子已经不会回来了，可有些鬼话就是明明知道永远不可能发生可还是要说的。

“我知道。”翠鸟蛋点头道。

“我……”鸟蛋还想解释，翠鸟蛋转过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就这样，对美好的生活充满依赖，可却怎么也等不到，然后就只能是不断的怀念，还觉得生活一直在变遭，但我会改变的，我一定会改变的。”

“你……”鸟蛋看着翠鸟蛋，他这时候是突然对翠鸟蛋到底都有些什么故事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听她的口气，显然是吃了很多的苦，遭过很多的罪，所以这个时候想试探着问一下，可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时候，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结尾了。

“我没事。”翠鸟蛋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并且还抬起头，对着鸟蛋摆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但在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鸟蛋终于算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欣慰。

“那我们去吃饭吧？”鸟蛋提议道。

“嗯。”翠鸟蛋点了点头。

然后鸟蛋和翠鸟蛋吃了一个无声的午餐，接着两人相约着下次在兽王城见面，并且鸟蛋说，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请她吃最好吃的，这次的饭菜并不怎么可口，然后翠鸟蛋笑着答应了，接着两人便各自离开了。

离开冰都之后，鸟蛋看着那在雪中沉睡的城市，感觉心慢慢的变得沉重，虽然在翠鸟蛋面前他表现的自己有多正义的样子，但翠鸟蛋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自己到底制造了多少人的死亡？还把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变得这么糟？难道做一个绝对的王者会是自己所向往的吗？虽然这是魔蛋逼着自己去做的，可难道在这样的时代，自己真的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利了吗？

带着这些的困惑，鸟蛋朝着羊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