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后来(2/2)
那是一年快过春节的时候,妹妹因为意外住院,我匆匆赶到银川探视,在护理妹妹的几天里,我见到一拨又一拨的亲戚,多年前的年轻人已经见老,多年前的孩子变成了成人,更有雨后春笋一样钻出的一堆小家伙,他们用好奇和羞涩的眼睛打量着我这位远道而来从未见过的大舅或大爹我们老家习惯把伯父和叔叔也叫爹。
在医院的几天,几乎不怎么吃饭,一天都不觉得饿。
有时候应付差使似的去附近拉面馆凑合一下,但医院里的饭却不想吃,不知道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
姑姑听到妹妹住院的消息,也很快回到银川,那天她给我送了一大桶饭,我风卷残云,一扫而光,连汤也没有剩。
我回来了,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地和时间,但在这么多的亲人面前,在这么深厚的亲情面前,我终于发现我还有可以“回“的地方。
我已是满怀疲惫,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雨为我抚慰心灵深处的燥热和狂躁不安。”
记得忙碌的春耕结束后,山里能采的菜便只剩下大叶芹了。同家种的芹菜相比,大叶芹的叶子并不大。说是大叶,反衬出的,却是它瘦弱的身材。
大叶芹长在阔叶林中,极少单棵,大多是三五十棵的一小片,转不了多久,便能把筐装满。
村里人采摘时,基本都是贴着大叶芹的底部用手轻轻折断,很少把根拔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根在,这块地方明年仍会长出成片的大叶芹来。
大叶芹采回家,多是把叶去掉,清洗干净后切段拌凉菜吃。也不用放什么葱姜蒜之类的调料,倒上酱油,十几分钟即可食用。咬起来脆生生的,清香满口,比家种的芹菜不知要好吃多少倍。当然,也有头天晚上用酱油泡好,第二天吃的。口味虽然好了许多,但毕竟少了那股脆生劲。
除了凉拌,还可以炒,还可以做馅。只是少了猪肉或猪油,味道便会差许多。
采一筐吃上三四天,基本也就吃完了,抽空还可以到山上再采一次。再之后,大叶芹便老了,没人再采了。
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去山里采大叶芹,也不用走太远,村边不远的山上便生长着高大的阔叶林。那时,总是边玩边采,一会儿采朵花,一会儿揪把草,一会儿又逮只蚂蚱。在山上逛上几个小时,便挎着装满大叶芹的筐,高高兴兴地往家返。
随着山上的阔叶林越来越少,采大叶芹的路也越走越远。即便这样,在山里转上半天,也能采满一大筐。
后来,我家搬进海边的一个城市,远离山区,再难寻到大叶芹的影子。餐桌上的各种青菜虽然多了起来,可最希望吃到的,依旧是故乡的山菜。
今年冬天,一位朋友从老家来,聊到小时候采山菜的情形时,朋友说:“现在就是在山上转一天,也采不到多少以前漫山的蕨菜、猴腿、刺嫩芽,更别说大叶芹了。“
我急忙问:“听说老家封山育林搞得很好,连消失多年的狼和野猪都出现了。“
“这倒不假,“朋友说,“山上没有那些菜,不等于家中没有。因为是纯绿色,这些年山菜身价开始暴涨,不少人就打起了在家中养的主意。家中的土质不行,那些人就从山上连菜带土一起挖回来。“
“是这样啊!“我有些伤感,“小时候采山菜,咱们可都是从根部轻轻折断,生怕把根带出来。“
朋友叹口气说:“那时的大叶芹一棵只能采一次,第二年再采。现在可好,又抹增大剂又施啥肥的,一年能采好几茬,马上快过年了,又有一批大叶芹该上市了。“
我一时无语。原本只能在春天采摘的大叶芹,竟然在冬天也能吃到了,这或许是件好事。”
刘奎听了虫族母巢说了这么多才明白它的过去以及过去那些奇怪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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