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合欢宫（2/2）

略显清瘦的莫心莲静静躺在帐中，一头黑发漫然婉约铺在绣了清莲的枕上，宁静得如一朵洁然绽放的莲花。

只是她眉目间除了绝世的雍容风华还有倦怠，不安，浓浓的愁绪。

她一手露在被外，白皙光滑的腕上戴着一只白玉镯，掌中握着一把细巧的美人梳。

她对叶清芜浅笑，如莲在风中轻曳。

“太医无辙，有劳叶神医了。只要保住我与墨离的孩子，多大的代价，都不是代价。”

她的声音浅淡得仿若莲开，帐中亦尽是清莲的浅香。整个天下，或许只有她才有这直呼皇帝名讳的资格。

“娘娘言重了。”叶清芜垂目答话，“若保不住娘娘与皇上的孩子，第一个付出代价的便是民女。”

莫心莲柔柔一笑，“墨离最爱唬人，你不必听他的，不必害怕。”

本以为替莫心莲诊了脉开了方子甚至煎好了药就可以离开，但没想到尉迟墨离派人来传话——没有他的允许，叶清芜不得离开合欢宫半步。

捱到了晚饭时间，尉迟墨离亲自过来。

在莫心莲面前，他不是皇帝，只是夫君。他亲自给她喂药，用她掌中的那把美人梳替她梳发，还让叶清芜教他按摩手法然后给莫心莲按摩，甚至抱她在怀里，就着微弱的灯光给她念宋词。

“墨离，你去忙吧，我这里有她们就好。”莫心莲抚着男子出尘无双的侧脸，心疼他就着微弱灯光吃力的看书页上的字。

“你把眼睛闭上，听我再给你念几首。”尉离墨离从未有过的温柔。

直到莫心莲慢慢睡过去，他才轻柔的将她放进被中，轻吻了她的面颊。

然后将叶清芜叫到殿外。

“皇后的情况怎样？较之十三弟的女属下是否更严重些？”

叶清芜忍了忍。

垂目答话：“皇后娘娘和腹中胎儿都安好，只是若她忧思不除，恐怕民女也说不好。”

“忧思？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她有何忧思？”尉迟墨离眸中渗出一缕薄怒，“为何太医从未跟朕这么说过？”

刘太医先前一直说在尽心调整，只是今晨皇后服药后突然心悸难受，通身出冷汗。合欢殿中宫女来报的时候，他刚刚从容锦安的榻上下来。

“皇上是明白人，有些话就不必民女直直白白的说出来吧。”叶清芜淡淡一笑，从男子眼中捕捉到一丝难为情，“皇上对民女有要求是应该的，民女遵从，但也请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和腹中孩……腹中小公主，稍稍节制一下自己的七情六欲……”

难道造成她心悸难受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频频出入后宫？男子脸上出现片刻的迷惑和怀疑。

“你这样说朕，不怕朕对你怎样吗？”

“皇上应该知道世间事只凭一人之力是无法成功的，所以还请皇上配合民女。当然也是为了皇上自己。”

“若她不是心莲，朕真要以为你是她请来的说客。”尉迟墨离笑得有几分意味不明，眸中漫过一抹类似于迷雾的情绪之后，他缓声道，“心莲与她是双生姐妹，一样的美丽婉静有才情，朕爱上她，她却不爱朕。朕又痛又恨，却还是放下皇子的尊贵身份去求她，结果……她一意孤行还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最后朕娶了心莲，亦可以说心莲是为了莫家整个一门嫁给朕的。”

叶清芜淡淡嘘唏：从最初到现在，恐怕在皇帝心中，心莲就是她，她已成了心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