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这般重逢（2/2）

叶清芜走到门口向明曜招手，示意他进来。

明曜绕桌子走了一圈，拧了一会眉，顾不得长凳上有灰尘没灰尘，也坐了下来。

“这里收拾得挺干净的，放心坐吧。”叶清芜道，“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

“不该这么说。”明曜摇头，正色道：“只能说是和你在一起，我才抛却了我的洁癖。换作别人，未必有这个本事。”

“是么？你呀真是贫得很。”

叶清芜说着掩面大笑。

一人从里头出来，提了把大茶壶和两只茶碗，朗声道：“二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先喝碗茶水，早饭一会就好。”

“好。多谢。”二人齐口道。

待他将茶水端递过来，叶清芜忙伸手接了，一看是农家的粗片茶，气味倒是清香，汤色也甚碧黄的。

“你这茶看起来倒是不错。”喝了一口方才抬头，“嗯，果然……不，不……错！”

瞅她声音有些变调，明曜奇怪，“清芜，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那人出声道：“妮子，是你？是你吗？”声音掩不住的惊讶和欢喜，“是你吗？妮子！”

他虽是如此，但仍有些不敢肯定。

准确说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装扮的是叶清芜。因为在这之前，他可是从未见过她穿男装的，而且他万万想不到她会来到这地方，自己能在这里与她相遇，这样突然，这样快，超过他原本的想象。

“耿……岳！”叶清芜并不亚于他的惊喜，“耿岳！”

眼前的耿岳有些憔悴，更加瘦削了，一身旧蓝衫上多处是污渍。只是那双小眼仍是那么有神，笑意还是那么自然温暖。

叶清芜才确定，那日在八角枫路上看到的人确是耿岳无疑。

异地重逢，又是许久未见，自是有不少话要说，可是一下子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曜凝神，但看二人样子，他们是许久之前就已经相识了，而关系还不一般。

准确说，是哥们儿。

“是我，是我。”耿岳笑着点头，连说了数遍后还抬袖擦泪，“是我啊妮子！我也知道，是你，是你！虽然你变了。”

叶清芜知道，他的意思是指她的装扮变了，并不是指人变了。

“妮子！”耿岳哽咽，再无后话。

当初妮子就瞧出来自己已是有些窘迫，所以才留下那袋银子。他知道她是为了顾及他的自尊，才没当面给他，而是悄悄放下连一句话也未多说就走了。

这份情谊，这样的情谊，世间恐怕不会再有另一个给他。

“妮子！”耿岳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钱袋，递了过来。钱袋却是有些旧了，边缘都磨起了毛边，花纹也不明显了。他颤声道：“妮子你看，你的恩，我记着呢。这个钱袋，我还留着呢。只不过有些旧了。但是，但是……银子却是没有了。但是，我会还你的！”

话完，耿岳已是一副自责愧疚的表情。

“钱袋旧了不打紧哪，下次我再绣个更好的给你，你只管告诉我喜欢怎样的花色便好。哦，我知道，你喜欢色子呀，我便绣上满满的色子好了。呵呵。”叶清芜颇不在意地笑。

随手钱袋接了过来放在桌上，不愿再继续这个让耿岳难堪难过的话题，便扯了他灰白的衣袖像往常那样对他嚷道：“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茳山的，都有哪些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