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往事故人（1/2）

久未下雨的天，忽然下起了雨，且还不小。

一辆马车在雨中疾驰，极快的速度致使车身有些摇晃不稳，马蹄溅起的泥泞污了车身。

“庄破，慢点吧。”

端木弱止撩开车帘，瞧瞧外面浓密的雨雾，和庄破被打湿的紫衫，好看的眉蹙着。

“嗯，我知道。”庄破飞快回眸，应着，手仍紧紧拉扯缰绳，“天色不早了，雨又不停，我怕天黑之前赶不到月华山庄。你的身子不好，到了还得给你熬药。坐稳些，我会小心的。”

“那好吧。”端木弱止无奈收回手。

从袖中拿了荷包置于鼻端，闭目，轻嗅。这是庄破临行前急急赶制的药包，可助她提神宁思。

服了几天的药，身子仍不见好，其实她本身并没病，就像叶清芜说的那样，是心病。

心病，需要心药来医。

可是，那幅现成的心药，她不肯医自己。所以端木弱止愁思深沉。

端木弱止扯出一丝苦涩难言的笑容，逢上这样一个雨天，是为了与自己现下的心情应景吗？

抬手抚抚边上的锦盒，那些都是带去月华山庄的礼物，她亲自挑选的。

月华山庄，那个倔强清冷的孩子，让人心疼。

再次掀帘，庄破的后背全然湿透。

递了布巾出去，“擦擦吧。”

“不用。”庄破不敢松神，只抬袖胡乱擦了下脸，声音提高了些，穿过雨帘传入车内，“没事的，别管我。”

月华山庄，林婉和林谦和立于正厅的廊下，瞧着细密的雨帘出神。

“和儿，你说夫人她，会来吗？”林婉忽然出声，转瞬又透过密密雨雾向更远处张望。

她着一身湖蓝绣蝶儒裙，发髻高挽，戴一支玉兰簪，看起来已过三旬，肤色白净，端庄温和。

“这么大的雨，说不准。”半晌，林谦和回应。

一身淡青长衫迎风而立，剑眉英挺，薄唇抿起，玉面淡淡却灼灼生辉，他缓了缓，又问：“娘，你盼着她来么？”

“不是盼着，只是她每年都来了，”林婉微微一愕，旋即淡浅一笑，“今日逢上大雨，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林谦和未再说话，伫立片刻，才道了句：“娘，我先回房看帐本了。”

“和儿！”林婉及时的唤了一句，却在两人眼神交汇时沉默了下来，只淡淡一笑，又说：“去吧。”

直至林谦和淡青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拱门处，林婉才收回凝望的视线，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么些年过去了，难道你心中还存有痴怨吗？本来她想这么问上一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林婉独自站了许久，准备离开了，却见到管家福生撑了伞匆匆过来，“夫人，端木夫人来了，马车刚进前院呢。”

“是么，”林婉浅笑，接过福生手中的伞，就走向了雨里，脚步匆忙。

林谦和并未走远，他静静地站着，看林婉被雨紧紧拢住，喊了句：“福生，怎么了？”

看样子，难道是她来了？“回公子，是端木夫人到了。”福生低头走过来，回话。

这么大的雨，她还是来了。林谦和拧拧眉，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很快消失，淡淡摆手，“去吧，按往年的菜式，准备晚饭，另让人端些茶水糕点过来。”

“是，公子。”福生退下。

林谦和慢慢往回走，至刚才所站的廊下静静等，看不出神色。

端木弱止和林婉共撑着一把伞，自雨中走来，穿过种满白棠的花圃，身影渐近，看清了她手中还提了些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