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 红墙里（1/2）

册封大典后，只有晴之随池皇后软驾回了坤宁宫。

路上，池皇后一直在说个不停，小公主与小皇子被梅香与景福抱着跟在身后。与殿下不同，已经知道了大致结果的晴之情绪没什么起伏，这让她看着稳重了许多。池皇后没忍住又与晴之分享了一些事，其中就包含在四皇子府时的种种，晴之听后笑着点了点头。池皇后见她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便没有多说什么。

到坤宁宫后，晴之独自留在内殿，池皇后则带着小公主与小皇子去收拾了起来。不一会，宁温二人也纷纷赶到了。见晴之看似已经等了好一会，宁良媛有些诧异，却没有说话。

“诸位久候了。”来人正是香木，“今迁移居所，皇子公主尚未适应，啼哭不止。殿下正陪着二人，又恐各位久候，便遣了我来与各位宣读旨意。”

“徐丽妃，居东宫永宁宫为宫主；温贤仪，居东宫永安宫；嘉夫人，居东宫永宁宫。”香木一字一顿，念得晴之的心儿颤抖不已。

自己年幼却居长位，怕是会惹的宁芳仪不快。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贤仪，借机瞥了一眼宁芳仪。

“为何这般安排？”温贤仪看了一眼晴之问道。

“这是陛下的旨意。”香木颔首，“香木也只在传达。话说永宁宫下月将入住一位贵人，请丽妃为其准备住处，尚宫局的孙尚宫可与安排。”

香木这般言语，定是得到了池皇后的授意。晴之顾不及多想，只心念着下克上，生怕宁芳仪发怒，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宁芳仪，却发现她眉目含笑不曾言语，温柔端庄正坐在一旁。

“那便不多说了。”香木收起懿旨，“两宫与今日辰时已布建完毕，三位的物件送至两宫门口，若是点时缺了少了什么，遣人来坤宁宫便可。”

“有劳香木姑姑了。”温贤仪起身笑答，“那我便先行一步，代我向殿下请安。”

“不敢当。”香木作礼，“恭送温贤仪。”

“我有些累了，想先在这里歇会。”头饰太重了晴之的脖子早已酸了，“有劳香木姑姑了。”

“哪里。”香木看了眼晴之，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宁芳仪，“那我便先行退下了。”

香木走后，看到宁芳仪一直在低头思索未曾发言，晴之趁机独自回到了坤宁宫的西院中。这宫服头饰太过闷热沉重，晴之只想快些卸下，好轻松些。步伐不再轻盈，晚下踩到地面上发出塔塔的声音。

后殿。

屋中十分安静，晴之推开门发现没有人在。

“没人吗？”并没有人回应她，晴之轻叹。

才刚入宫，只有自己获了品阶，徐妈妈芳官宝钿这般没有品阶之人，与普通宫女一般无二，许是被哪位姑姑尚宫唤去做事了。

叹罢，慢悠悠地走到铜镜前坐下，双手小心谨慎地摆弄起来。可妃冠毕竟不同于绾发，对镜来回了两番，竟无头绪，晴之有些气闷。

“若不嫌弃，清让愿为丽妃除冠褪宫服。”不知这人是何时出现在门口的。

“失礼，有劳了。”晴之心说这是昨日为自己试宫装那位姑姑，便没有多想什么。

话毕，清让到一旁铜盆中洗过手后，才来为晴之绾发。清让姑姑手脚麻利，摘下妃冠，为晴之梳起了头发。

“丽妃居所可定下了？”清让为晴之梳着头发问道。

“恩。”晴之若有所思。

“似乎嘉夫人……似乎也在永宁宫？”清让的声音如清风拂过却人感觉十分舒服，“丽妃可为她定了住处？”

“这……。”晴之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该怎样做她是知道的，只她从前在四皇子府惯是个有主见的人，想来也会自己寻一个院子住进去，便没有多去考虑什么。

“永宁宫共五个院子，两座一大一小的亭台与一处花园流水。”请让作揖，“清让被分到永宁宫当差，掌外院。”

“嗯。”晴之睁大了眼睛去看清让。

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这是偶遇。但别人的想法她又能从何得知呢，索性放下警惕让这位替自己好好收拾下吧。或许是屋子里太安静了，或许是清让手法高明，晴之有些昏昏欲睡。

铜镜之中，有一美人，眼窝深邃，山根高耸。传父之清高，承母之美貌，存婴孩之天真。看着镜中昏昏欲睡的人儿，清让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清让的上一任宫主陷她于不义，但见到新人入主，却又本能地跑来露脸讨好。

“恩？”晴之仿佛瞧见外头有人影。

“明日应是要授阶了。”清让装作没有看到晴之的异样，说道，“是丽妃身边近侍的几位。”

“后宫女官品阶？”晴之来了兴趣，“可否与我一说。”

“是。”清让放下玉梳，后退一步清了清嗓子道，“皇后率下三夫人六嫔九婕妤。夫人为妃册，正一品；嫔为玉册，正二品；婕妤为玉碟，正三品。下有贵人美人才人数名，无册。贵人享六品俸，美人享八品俸。”

“后宫统有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尚司六局，为尚宫局统管，皆为后宫事事。”清让说话抑扬顿挫，分外好听，“再者，乾清宫、坤宁宫中有交泰殿。左右环围东西六宫，各宫再配姑姑、司典各三人，宫女数名。”

“如此。”晴之点了点头，“你方才说夫人为妃册，但又称宁姐姐为嘉夫人？”

“丽妃竟然不知？”清让有些意外，“嘉夫人是职人，而非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