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人非人（2/2）

他威严的声音顺着楼道传送出去，各层的岗哨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乐得龟缩不前，哄然响应。

明日踩着一地断肢残骸、五脏六腑，走下去，检验自己的战果，一面走一面开枪，送那些还没死绝的敌人上路。

还未散尽的硝烟中，一个低沉自信的声音从对面响起：“明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等着你的出现……”

是站长，还没死！

明日想也不想，对着发声之处，就是一梭子，心里话，死到临头还嘴硬，等我？等死吧……

“小子，别浪费子弹了……”站长有恃无恐道。

硝烟被子弹打散了，明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对面。

是的，即便他看过了无数离奇的情景，也没看过这样的画面……

一个男人躬身蹲在下面的楼梯上，周围遍布士兵的死尸，他背对着明日，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支离破碎，露出里面的赤裸肌肤，甚至连屁股也露了出来。

他显然被手雷炸到了、也被冲锋枪打中了，因为他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背上一排子弹洞正在流血……

但是，他还没死！

而且，更令明日震惊的是，他的肌肤居然像水纹一样荡漾着，正将一个个流血的子弹洞收缩、掩盖，很快光滑如初，原本青紫的肤色也变得红润了。

这个男人慢慢地站了一起，依旧背对着明日，哈哈大笑，果然是站长：“小子，看呆了吧？”

明日当然看呆了，但他还是不相信，再次扣动扳机，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到站长的后背，边打边喊：“啊——啊……”

他这次看清楚了，那些子弹打在站长的背上，打着他浑身直抖，就像打在水面上，激起一朵朵的血花，可是仅此而已，很快血花散去，波澜不惊，连一个枪洞、一丝血迹也看不到了。

在明日的这一轮枪击下，站长身上的衣服残片全部脱落下来，他赤条条地站在那里，浑身的肌肉强健，一点也不像个中年男人，仿佛一个健美的小伙子，但他的肤色，却似婴儿一般，光润无暇。

即便明日见过了核尸、突变者、血族、核殍……见过了各种各样的核变异生物，甚至连人头嫁接核尸身体的小东北也见过，但他还是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有人错了，有人犯下大错了！

明日不知道是不是敏敏错了，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要刺杀的站长，竟是一个比小东北还要厉害的存在！

敏敏不是没提醒过他，她亲眼看见站长赤手空拳，进了一间充满了黑眼核尸的屋子，十几分钟后再出来，毫发无损，但屋里的黑眼核尸都死了。

只是，里面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现在，明日知道了。

明日原以为，站长再厉害，最多也就像小东北那样，速度快一点，力量大一点，骨子里还是个人。

只要对手是人，自己就不信杀不死他。

但眼前的站长是人吗？显然不是！他也不属于任何生物！他压根不需要像小东北那样躲子弹，因为子弹好像被他的身体吃掉了。

就连手雷也炸不死他，他的身体可以自动复原，向水纹一样复原，就像在科幻电影中才能见到的液态机器人！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

明日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还在扣动扳机，还在大叫……

站长却没理他，从脚下的一具士兵尸体上，拣起一个对讲机，沉声下令：“我是新区长，所有人给我撤出应急通道，把上下的门全部封闭，不准任何人进来！”

显然，站长下令封锁应急通道，既是不让人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也是要和明日做个了断了。

明日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扔下枪，抽出藏在弹药兜中的万象刀，这才恢复了一些信心，用呻吟般的语气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刚学到一件事，就是偶然中的必然性。”站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大发感慨，“比如我俩在这里相见，具有极大的偶然性。但你我的见面，又是必然的。”

他说着，转过身来，露出了赤裸的正面，脸上的口罩居然还是完整的，显得说不出的吊诡。

站长看着明日，眼角带着迷一般的微笑：“对了，认识这么久，你还没见过我的脸，一定很好奇吧？”

他说着，徐徐摘下那几乎包住整张脸的白口罩，就像揭下一层皮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