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3章 真名（1/2）

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各自都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是一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老马奴，被西戎骑兵鞭打的路都走不稳。

嬴抱月是一身西戎新婚女子的打扮，头上戴着彩带编着小辫，脚步虚浮身体羸弱，正在帐篷里东躲西藏。

可现在，他变成了骑在马上的起义军首领。

嬴抱月身着火红的祭服，成为了天阶修行者。

两人的变化都那么大，百里策凌不知嬴抱月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

他凝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如果说第一句“好久不见”只是暗示，第二句提起师父，就是明示了。

距离百里策凌和嬴抱月上一次见面并未过去多久。

至少不能称之为“好久”。

所以嬴抱月说的上次，到底是哪一次？

“你是……”

他的脸甚至都不是现在这张脸。

可就在刚刚，不知道过去的记忆变得清晰的原因，嬴抱月忽然想起，她曾经在林书白身边见过一次拥有这双眼睛的年轻人。

即便之前早就对嬴抱月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谁都没想到嬴抱月会在这个场合主动承认此事。

赵光浑身一震，嘴唇动了动，“淳于。”

可姬安歌从没有想过，她今生会从嬴抱月的口中再次听见这句话。

那是她十三四岁的事，有一次因为急事闯进师父的营帐，发现一位面容陌生的将官在给林书白磨墨，因为面生，她就多看了两眼。

暗桩偷跑本该是死罪，可林书白看了他两眼，什么都没说，只让他磨墨。

赵光屏住呼吸，声音有些哽咽，“嘉树他们，应该去了永夜长城。”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十几年后，在茫茫草原上和这双眼睛再次相逢。

他已经从赵光变为了淳于光。

林书白注意到她的目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手让那个年轻人出去。

两人被震住，哑口无言。

“谢谢你们，过去的大半年我过得很开心。”

在那之后，嬴抱月再也没有在林书白身边见到过那名将官。

黑虎暗双璧的身份是只有师父才知道的机密，嬴抱月上辈子并不知晓。她进入黑虎军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西戎卧底了，按理说她应该未曾见过这两人。

虽然打扮和姿态和那个老马奴完全不同，但百里策凌的眼睛让她印象深刻。

因为她也要走上一条更辛苦的路了。

“抱月，你难道……”

只看了一眼，他就离开了。

她当时虽然闯入了营帐，那名将官却始终未曾抬头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书白身上。

最让百里策凌意想不到的是，嬴抱月对他提起此事，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姬安歌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呼吸急促起来，“姐姐，你要干什么？”

姬安歌原本追在嬴抱月的身后，听见这句话，猛地停住脚步。

大司命林书白的徒弟，林抱月。

易容成其他人后，他利用黑虎双璧的令牌成功混入了军营。可在揭开林书白营帐的瞬间，他知道林书白就认出了他来。

“你……”

赵光望着嬴抱月的眼睛，心里忽然难受的要命，低声应道，“谢谢，你也是。”

她是怎么记住的？

更重要的是这段经历，只有他、林书白和林抱月三人知道。

在作为嬴抱月的最后的时光，她真的非常希望见到他。

之前因为腾蛇翅膀的力量被四处转移的时候，她曾经躲在草丛里听见百里策凌和副官的对话，再结合杜子卿在禅院刑堂下告诉她的情报，她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