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拍卖会场（1/2）

几天后，莫泊镇士兵以剿匪的名义突袭米尔加村，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米尔加村事先毫无防备，一百多男性几乎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便被一网打尽。

这桩大案，由莫泊镇的软弱之神神庙出面审判，经米尔加村周围村落的村民作证，米尔加村的全体成年男子抢劫罪和奴役罪成立，被判全体充军。

米尔加村的男孩，则被关押在莫泊镇进行教育，视情况决定释放时间，而全体女性直接无罪释放。

虽然米尔加村的男人都是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恶霸，但没了他们后，米尔加村的安全失去了保障，神庙给了女人们一个选择进入莫泊镇或邻近城镇的神庙侍奉软弱之神。

大多数女子选择了进入神庙侍奉的美差，只有个别年轻一些的女子选择在邻近村子嫁人，没有人选择继续留在米尔加村，整个村子就此荒废。

在露西娅的建议下，凯莉选择留在莫泊镇的神庙侍奉，她还得到了露西娅的一封推荐信等到她在神庙侍奉满三年后，便可以凭借推荐信前往主神殿就职。

对于露西娅的帮助，凯莉感到万分感激，临别前，她将自己没送出的礼物亲手制作的花环送给了露西娅，并约定将来到托纳城找她见面。

米尔加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露西娅与艾丽卡租了一架马车，驶往距离莫泊镇最近的德里城，好乘坐传送阵返回托纳城。

“虽然过了期限，但作为一个宽容而爱护学生的老师，我允许你补交作业。”摇晃的车厢内，艾丽卡向露西娅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露西娅从怀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深深看了一眼，递给艾丽卡：“这次作业的内容，我全部记录在上面了。”

艾丽卡快速翻了一下，看到笔记上几乎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最后几页是空白的，没有细看内容，便还给了露西娅。

“作业不合格吗？”露西娅接过笔记，面露疑惑。

“不是，做得很好，”艾丽卡笑道，“其实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收集这些东西时的体会和收获。”

露西娅若有所思道：“最深的体会，应该是意外吧，非常意外。”

“哪里意外？”

“我一直以为，在维克公国和羽灵共和国里，反对民主的人百里无一，但我刻意去寻找时，发现一点也不难找……”露西娅感慨道：“反对民主的声音，超乎想象的多，几乎三个人里就有一个有怨言的，但我之前根本没感觉到。”

“这叫‘沉默螺旋’，”艾丽卡笑着解释道，“出于避免被孤立的本能，如果一个人发觉自己的意见和其他人不一致，便会选择沉默。因为这个人的沉默，持有相似意见的人找不到同伴，便更可能选择沉默，最后只剩下‘主流’的声音。”

露西娅面露震惊道：“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天反对民主的声音成了主流，也会因为大家不敢说出来，而显得没多少人反对？”

“没错，那时会有一副奇怪的景象少数拥护民主的人高声拥护，而大多数人沉默着反对。”

艾丽卡的解释，让露西娅沉默了一会，感叹道：“现在我有点喜欢苏格拉底了。”

“喜欢归喜欢，但我们不能期待太高，现实中不会出现太多这种冒着众怒说真话的人，”艾丽卡轻笑道，“这就是为什么米尔加村的事情，并没有传出这一带，如果你不是恰好来到附近的村落，根本就不会发现这种民主暴政。”

“这些人真是可恶，竟然能借着民主投票作出比奴隶商人更过分的事，”露西娅咬牙道，“好在他们都得到惩罚了。”

“米尔加村不是个例，”艾丽卡语重心长道，“如果不做出改变，这样的民主暴政只会越来越多，无论是羽灵共和国，还是维克公国。”

“要怎么改变？”露西娅小脸严肃起来。

艾丽卡抿嘴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马车外面的野地：“你觉得该怎么改变？”

“修订法律，”露西娅不假思索道，似乎就这个问题早有思考，“维克公国和羽灵共和国的法律，都是从羽灵帝国沿用下来的，虽然就一些细节做了改变，但依然有奴隶国家的影子，对民主国家而言有很多地方不合适。”

“你竟然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艾丽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露西娅，“我有点低估你的见识了。”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露西娅羞涩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前几天，我在共和国境内遇到一位曾经的帝国贵族，这些话是他告诉我的，我还邀请了他到托纳城来帮我做事，可惜他拒绝了。”

“你眼光不错，”艾丽卡点头道，“宪法确实是防止民主失控的牢笼，但修订法律是件大事，需要最有智慧和知识的人参与，以及各方面势力的配合，不然法律的变革容易引起国家动荡。”

“我明白了，”艾丽卡点头道，“我会谨慎的。”

“修订法律确实重要，但光有法律还远远不够，”艾丽卡提醒道，“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好的制度，最后还是要人来执行。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

“人的问题？”露西娅一脸犯愁道：“世上总有好人和坏人，难道我们还能改变人性吗？”

“人性难以改变，但可以教育。”

车厢剧烈摇晃了一下，露西娅有些没听清艾丽卡的话：“可以什么？”

“教育。”艾丽卡沉沉说道。

“我们国家已经有很多学院了，还不够吗？”露西娅疑惑道。

“那些魔法学院、剑术学院都是有钱人的专利，我说的是基础教育，”艾丽卡解释道，“平民们只能从父母那里获取知识和技能，除了子承父业别无出路，要给这些人普及六年基础教育，让他们有基本的是非观，并能选择自己的未来。”

“面向所有普通人的教育……”露西娅到吸一口冷气，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教他们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