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崩塌（1/2）

为了能和老人可以直接交流，屋内的其他四人都飘到了程石的身边。众人看到老人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久久不愿意从美好的回忆中离开，便也都没有再想要打破沉默。

“是的，命运似乎很不眷顾我们，我们已经从星球的表面历尽艰辛躲到了一颗邻近星球的地下，我们的种族并不崇尚太空文明，所以我们只是祈求能有一个稳定的安身之所。当我们发现我们所在星系的太阳将要发生质变的时候，几乎是绝望的。为了社会的稳定，起初我们甚至封锁了这个消息，一些经历过大灾难的老者主动站出来申请改造自己的身体充当卡车发动机，”老人说着嘴角抽动着顿了一下，“那是最为悲惨的身体改造，他们一旦坐上卡车的座位就不可能再下来。虽然我们最终重启了那些在星球表面的巨大推进器，可是即便我们能推动这颗星球，最终又能到哪里呢？”

五人看着老人绝望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都低下了头。

“终极的绝望很快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最后我们分成了两派，”老人接着说，“一派主张推动星球离开这个星系，踏上流浪之旅，虽然速度很慢，但至少短期内可以舒服地活着，不过这种苟活的方案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稍微了解宇宙知识的人都可以轻松地计算出来，即便把整颗星球都当燃料烧掉，我们也不可能到达毗邻的恒星系，所以他们认为这种方案只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那另一派主张什么？”阳阳看到老人又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

老人眼前一亮地看了一眼阳阳：“另一派主张建造大型的魔法飞船，他们想要以更快的速度探索毗邻恒星系。一些年轻的精灵大多都支持这种方案，但我们的精灵长者议事团却并不认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有能力建造更大、更先进的魔法飞船，后来生存的危机所激发出来的创造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真的设计出来了更先进的飞船。”

“那他们最终了吗？”程石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知道如果有精灵乘坐飞船离开，也许就可能会为这个文明留下种子。

老人点点头：“魔法飞船造出来之后，我们对自救方案便做了大幅度的调整。其实当时我们只是知道太阳在逐渐膨胀，但并不确定它具体什么时候会完全失控，我们根据连续观测数十年的太阳膨胀的数据，计算出太阳大概会在五百年后彻底毁灭，并粗略计算了太阳毁灭时所能影响的范围，之后我们把这颗星球推动到这个范围之外便停了下来，在轨道稳定之后，我们调整了推进器的方向，使其对准太阳，以便有突发情况再次紧急推动星球逃亡。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我们又对那些推进器做了改装，让它们变成了巨大的魔法信号接收天线，最后我们便选派了一些精灵驾驶新型魔法飞船寻找新家园。”

五人听到老人讲完这些，无不对这颗星球上精灵们的强大生存智慧而惊叹，但显然结果并不如他们所愿。

“那些开着飞船离开的精灵们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星球吗？还是……”奥德曼说了一半停住了，其实

他想问那些乘飞船飞走的精灵是不是抛弃了自己的族人，但觉得不妥便及时收口。

“他们没有抛弃我们！”老人显然明白奥德曼没问出来的话，“有一只船队发现了一颗表面存在低等植物的星球，我们收到了关于那颗星球的很多详细资料，但那颗星球上的水资源并不丰富，我们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了几百年之后，对身体的改造早已无法逆转，所以我们需要一颗富含水的星球。虽然那颗星球并不适合我们居住，但这却是唯一的好消息，也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为此我们便起飞了所有的飞船向各个方向去探索新家园。然而就在这些后续飞船刚起飞不久后，我们的太阳就毫无征兆地突然失控了，而太阳爆炸后所能影响的范围远超我们最初的计算，它不仅摧毁了我们的那些刚刚起飞不久的飞船，也毁掉了我们这颗星球上所有的推进器，虽然这个地下庇护所侥幸保留了下来，但从那以后，我们就彻底陷入了绝望。”

老人把故事讲完之后，愣在那里，像是离魂了一样。或许这些故事对程石五人而言都算得上是远古的回忆，但老人讲起来，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些飞船发回来的数据还有保留吗？”一直没说话的芭芭拉问出了程石刚想开口问的问题。

老人一惊：“当然有保留，我是精灵长者议事团的成员，主要负责分析恒星的演化和行星的生态，那些飞船每次发回来的数据都必须经过我这里。”老人说着头顶上浮现出一些复杂的光影，看着像是一些测绘数据，程石便让信息桥及时分析。

“主人，那老头展示的主要是一些行星的位置坐标及其表面的生态数据，另外，还有一些飞船的设计图和恒星的演变数据等等，不过这都是几千年前的资料，意义已经不大。他们记录行星位置坐标的方法太原始，如果我们想要去找那些精灵的后裔，最有价值的是那些星象图，毕竟恒星的位置相对比较稳定一些，但你别报太大希望能找到。”信息桥在与程石的精神连接中如实说道。

程石叹了一口气：“您刚刚给我们展示的那些数据，我们已经做了初步分析，有些资料还是很有价值的，我们会想办法联系你们种族的后裔，当然了，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另外，我们不会随便干涉一个星球文明的正常发展，但如果他们遇到不可抗力的生存危机，我们会尽量帮他们。您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忘记自己的祖先，我们会在恰当的时候把今天在你们这里看到的一些情况都告诉他们，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老人听完程石的话，先是面带一丝安慰，接着眼睛里充满了敬意，随后他那勉强维持的光影头像开始迅速暗淡下去，最后他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并安心地笑了笑：“陌生人，感谢你周到的考虑，如果那些孩子们还活着，请兑现你的承诺，老朽终于可以休息了。”

老头说完，众人眼前法阵的光芒便迅速消失。

五人看到老人从容离去，纷纷下意识地伸手挽留，然而他们面前却只剩下地上的那些逐个飘起来的空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