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云难上 022 小家伙（1/2）

女子似乎对大剑门这个名字很陌生，微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也没说什么，就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一个下境弟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沈牧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后，道：“我来办点事。”

女子笑了一声，反问：“你一个下境弟子，到这里能办什么事？”

这不是讽刺，而是实话。

经历过昨夜惊魂一幕的沈牧之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

昨夜那一条森蚺，就已经能够威胁到他了。而这山林之中，肯定还有比森蚺更强大的东西。

比如这位女子。

他一个下境弟子来这里办事，说难听点，跟送死，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这个谎，他撒得有些拙劣。

好在女子对他并无多少敌意，这一点沈牧之也已经看出来了，否则，他早就死八百遍了。

女子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里面仅剩的些许火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牧之只觉得气氛压抑，想离开，却又不敢擅动。想说话，却又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无所适从的他，站在那，背后汗水不断渗出，很快就浸透了衣裳。

忽然，女子从那些慢慢褪去温度的火星中回过神，扭头看向沈牧之，道：“走吧，这地方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来的！”

沈牧之如获大赦，谢过女子后，扭身就走。

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大，背后似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让他不敢停下来，却也不敢跑起来。

就这样，一直走出去了好远，直到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他才敢停下来。

此时，离山林边缘已经不远。

沈牧之不敢直接冲出山林，这里离元军大营并不远，昨夜追他的那些骑兵说不定还在附近，若是直接出去万一撞上，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昨夜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摆脱那些追兵，一来是有时间差。二来是在夜里，视线受阻。若是换成现在，他想全身而退，基本就很难了。

沈牧之琢磨了一会后，决定就在这山林边缘处，寻一处隐秘的地方，先藏身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若是元军那边打算进林搜查的，那他就往西边撤。若是他们不打算进来的，那他就在这边蛰伏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再寻机会进一趟元军大营，找一找大哥。

想好之后，沈牧之就在这附近寻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这一藏，就藏了五六天时间。

这五六天时间里，也不知是元军吃一堑长一智，加大了防备力度，还是知道他肯定还在附近没有离开，竟是每天都能见到不下三拨巡逻骑兵沿着那个山林边缘搜寻过去。

期间，也有人进过山林，但都不敢深入，最多往里走进个十几丈距离，就会退出去了。

大概他们是清楚这林中危机，所以不敢深入。

不过说来也奇怪，山林中那些猛兽，似乎并不会离开山林去攻击不远处的元军大营，甚至连这山林边缘处都不靠近。

沈牧之在这地方蛰伏了这几天时间，除了一些小动物之外，就没再遇上过类似森蚺那样的大家伙了。

不过，虽然没有大家伙来捣乱，他的藏身之地也算安全，可他却也有些熬不住了。

沈牧之到底境界还低，还没到能够完全辟谷的境界。这五六天时间，凭借着从小练武打熬出来的底子，倒也熬住了。但，要是再熬下去，肯定是要熬不住了。

他必须得吃东西了。

可是，当初来这里时的计划是无论成败，都是当晚直接撤回金国那边的。所以当时为了轻装简行，除了短刀和匕首之外，他就只带了尤大哥还有何羡哥送的那几样东西，根本就没带吃的。

当时哪里能料到，这姓金的，竟然不守承诺，将他扔在了这里。

现在这里，虽然时不时能见到一些兔子啥的，以他的实力，抓个兔子倒是不难，只不过这位置离山林边缘才不过十几丈的距离，稍微折腾出点动静来，都有可能被外面时不时会巡逻经过的元军给发现，更不用说生火做吃的了。

但，他必须得弄点东西果腹才行。

否则的话，别说伺机潜进元军大营了，恐怕他首先就得饿死在这里了。

挣扎了小半天后，沈牧之终究还是忍不住饥饿的折磨，小心翼翼地离开藏身之地，又往林深处走了大概十几丈的距离，寻了个位置，蹲守了好一会儿，弄了一只灰兔，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不敢生火，只能生吃。

这是沈牧之人生第一回吃生肉。

第一口，是最难的。

倒不是味道真的有多难以下咽，主要是心理上难以接受。

但等到第一口下了肚，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后，接下去就容易得多了。

等到大半只兔子下了肚后，沈牧之坐在地上，静静回忆了一下，忽然觉得这生兔肉，除了塞牙一些外，其实味道还不错。

于是，他又弄了两只兔子，都处理好之后，弄了几片大树叶包了一下，塞到了怀里，然后又顺着原路，摸回了原来的位置。

外间，暮色以至。

沈牧之爬到树上，站在茂密的树叶间，朝着外面望去。

天际，落日似一个咸蛋黄，就那么欲坠不坠地挂在地平线上。

余晖将外面的那片满是枯草的平原，染上了一层火焰般的色彩，好似大火正在滚过，只是没有硝烟。

如庞然大物一般的元军大营，就那么沉睡在晚霞之中，米灰色的帐篷，都染上了大火的颜色。

沈牧之看着那里，心头微痛。

大哥，等我。

有了兔肉的支撑，沈牧之的蛰伏计划，变得不再那么难熬。只是，这生兔肉虽然觉得不难吃，可吃多了也腻。

又过了七八天。

天色快亮不亮的时候，沈牧之站在树梢上，打望着远处的元军大营，心头却在思量着，待会是不是该弄点其他的东西吃吃，换换口味。

这几日，大概是他吃兔子吃得太多了，以至于其他兔子都嗅到了危险气味，都不再附近出现了。

昨天他在平常抓兔子的位置附近蹲了半天，都没见到一只兔子。

只是，不吃兔子，该吃啥呢？

其他东西，可没兔子那么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