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真情假意(1/2)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余二娘对江颖的事很上心。江颖也心知肚明,猜测她对他可能完全出于真心,或许对他并没有什么提防。
晌午十分,他们进了城。
江颖温和道:“娘子,天已晌午了,咱们先去吃午饭吧。”
余二娘温柔地微笑着“嗯”了一声。
走到一家迎春楼的酒楼门前,江颖道:“这家不错!娘子还满意?”
余二娘依然微笑着答道:“夫君喜欢,奴家也喜欢。”
江颖“嗯”了一声,牵马又往前走了两步,一名伙计箭步奔出,道:“二位先里面请,马给我,我牵后院去。”
二人进了厅堂,落座,一名伙计笑着上前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来一坛好酒,我要你们酒楼最好的美酒。”江颖扭头问余二娘道,“娘子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余二娘道:“来两碗面就行了,还有酒不要了。”
“好勒!两碗面——”伙计吆喝一声,转身欲走,江颖大喝一声“且住!”
伙计回身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江颖道:“来一坛酒。”
“好嘞,一坛酒——”伙计吆喝着转身走了。
余二娘白了江颖一眼,问道:“你不想救你爹了?”
江颖冷着脸道:“爹要救,酒也要喝。”
余二娘道:“喝吧,喝死你!”
江颖笑道:“我愿意!”
余二娘已经把她那碗面吃完了,江颖还在那儿饮酒。此时,他已大醉,脸儿红红的,眼神迷离。
余二娘瞅着他,直到他趴在桌上。她脸上带着轻蔑的神采,喃喃自语道:“就这点酒量!”
坛子里的酒还有一多半,扔了着实可惜。既然他已经醉了,横竖赶不了路,不如自己也喝上两杯。
余二娘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暗暗颔首。“好酒!果然是好酒!”她一杯一杯的饮,实在不过瘾,于是开始用碗盛。
她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美酒,心里甭提多快活。她的行为引来不少客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瞧着这些人的大惊小怪,视而不见,反而嘲笑他们的无知。
一坛酒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她喝干了。她也醉了,也困了,喊道:“伙计,要一间上好的厢房。”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扶起江颖向楼梯的方向走。
伙计一个箭步跑到前边道:“客官小心!请跟我来。”
余二娘扶着江颖一起倒在床上,她把他抱到床内侧,她侧身躺在床外侧,左手抓着他的衣服。
她背上背着包袱,包袱里包着寒冰剑,躺着自然不舒服,于是便把包袱扯下来,扔到了江颖的脚边。
过了半个时辰,余二娘已经睡得很沉了,抓着江颖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江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悄悄把包袱背在背上,然后下了床,狠狠瞥了一眼余二娘,才出了厢房。他走得很沉着,内心却很紧张。
到柜台前结账,到后院骑上了马。
江颖用鞭子狠狠抽着马屁股,而那马只在原地打转,还不断仰天嘶鸣。
江颖不明白这马为什么不愿离开这里,一路上都很乖巧,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拧了起来。
他无奈只得从马上下来,打算徒步而行。刚从马上下来,不经意间看到余二娘步履趔趄的走进了院子。
江颖笑道:“我来喂马。店家伙计不会好好喂!”
余二娘走到近前,一只手扶着马道:“这两匹马是夫妻马,只能同进同退,不愿分离。”
江颖道:“这个马厩太小了,马儿头都抬不起来,我打算把它牵到那边的马厩里,不想它就是不动,还满天嘶鸣,真拿它没办法。”
余二娘道:“一块儿牵它们,它们就安生了。”
江颖道:“娘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快,我扶你回去歇息。”
余二娘“嗯”了一声,被江颖扶着回到厢房。
江颖道:“娘子,你快躺着吧,睡一觉就好了。”
余二娘道:“不睡了,头疼,给我弄点水,我口渴。”
江颖扶余二娘坐在床上道:“娘子稍等,我马上回来。”
“等一下!”
江颖问道:“娘子还有事么?”
余二娘用手指了指他的背,道:“你不想活了?你没有内力,小心寒气侵体。”
“还是娘子心疼我!”说着解下包袱交给余二娘。
江颖出了厢房,才松了一口气。他提着水壶再次走进厢房时,余二娘静静地站在窗户前。窗户门大开着,一股寒气涌进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雨雪。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树上还残留的黄叶,一片片从树上漫不经心的飘落。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寥落。在酒楼对面的屋檐下却缩着一个老妪,五六十岁年纪,满脸皱纹,她穿得并不厚实,而且衣衫褴褛。
余二娘看着这老妪,而这个老妪却目视着关了大半的酒楼门,无神的目光里充满期盼和绝望。
余二娘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往厢房外走,跟江颖擦肩而过时,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下去一下。”
她走路仍然带着酒意,却走得很小心,一边走,还摸了摸身上。
江颖放下水壶,走到窗户前,朝外边望了望,然后正要关上窗户的时候,余二娘的身形出现了。
她的步伐很快,走到老妪身前,正要开口,抬头瞥了一眼窗户里的江颖,温柔的神色立刻变得狠厉,从身上摸出一大锭子银子,扔到老妪的脚下道:“快走,别碍我的眼!”
老妪绝望的眼神忽然有了光彩,朝余二娘跪了下来。余二娘想去搀她,最后又收住手。
老妪紧紧攥着那锭银子,步履缓慢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余二娘并没有马上离开,看着老妪的背影,神色忧虑。
“你人不错么?”江颖笑道,“余二娘施财济人,真是世间一大奇闻。”
余二娘默然地返回厢房,窗户已经关闭,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水。
“没有棉衣,她会冻死。她要是被人一刀杀死,我不会可怜她,因为她死得痛快。如果被冻死,她会被狠狠折磨一回。”
“水倒上了,喝吧。”江颖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躺在床上睡了。
余二娘喝着那碗热水,一点点地慢慢地喝,他确实渴,那水确实又烫。
“一会儿,我去洗个澡,你看好剑。”
江颖没有搭腔,也没有睡着。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屋门地碰撞声,而这样大的声音像是有意制造出来。
江颖转过身,脸朝外,眯着眼睛,余二娘已经不在室内,正像她说的去洗澡了。
江颖下了床,背上剑,然后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下去。他这一串动作很快,好像早已深思熟虑。
他徒步离开酒楼,沿着街道前行,遇到岔路一定要拐进去,拐了几拐,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自他走出酒楼那一刻,余二娘就在另一间厢房的窗户前瞧见了。窗户只开着一条缝,江颖不会发现她,她却把江颖看得仔仔细细。
她坐在床沿上,思如潮涌。放弃还是继续努力,他正在做痛苦选择。
不努力哪里来的成功?每一次都放弃,到最后什么也不会得到。只要努力了,失败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她想到这里,下了楼,结了账,到后院里牵了那两匹马,往西门走。
她站在西门口,任凭细雨雪侵染,冷风袭扫,不曾挪动一步,她坚信江颖会来。风雨雪中的她显得楚楚可怜,显得娇美无限。
江颖远远望见她的时候,脸上开始发烫,难道他假装跟她和合只为了骗取这一柄剑?有话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要选择欺骗?
江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道:“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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