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空留恨（一）（2/2）

再一次从包围中逃脱，男子拍了拍女孩的发“孰湖乖，在这儿等我，好不好？”许是感到了不安，女孩仰起头道“你一定要回来！”“拿着我的羽，无论多远我都会回来找你的。”在女孩望着手里的羽毛怔愣时，男子已化成白鹤展翅离去。从此沧海桑田，女孩渐渐长大，男子留下的羽毛已长在女子的手臂，可男子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三

女子望着少年，抱得愈发的紧，呢喃不断。“阿鹤，你说你会回来的，可是崦嵫山已经变成了海，你怎么还不回来？阿鹤，你说拥抱使人温暖，可我拥抱这么多的人，却都不是你。阿鹤，你回来好不好？阿鹤你说仇家都走了，那你为什么不回来？阿鹤，你看你留给我的羽毛已长在我的双臂，我是不是有点像你？阿鹤，是不是当海再次变成崦嵫山时你就会回来？阿鹤，我在这等你，等你。”

四

日子周而复始，渔村中的歌谣变了又变：崦嵫之山有孰湖，可圆人之愿，却难成己之志，悲哉！

礁石上的女子望着手臂上的羽翼怔怔的落下泪来。有风吹来，女子紧紧的抱住手臂，好似那人依旧在。

尾声

“这鹤妖竟让我们丢了孰湖！”“先生莫气，左右我们擒了这鹤，食妖之肉也可长生，又何必去寻那孰湖呢？”“倒也如此，暂且放过那孰湖吧。”

有了浮笙相伴，山中寂寥的时光似乎过得快了，转眼之间，当年的小女孩有了少女的模样，身姿曼妙，容貌倾城。当年的少年褪去青涩，添了一分稳重。

浮笙每天来看孰湖，每次带一串糖葫芦，孰湖也吃不腻，每次都乐滋滋的。不过今天，浮笙多带了一样东西，一件鹅黄色的襦裙，“来，穿上看看。”孰湖欢快的转了一圈“好看吗浮笙。”“好看，我的孰湖是最好看的。”浮笙上前一步抱住孰湖，“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会用我一生对你好，也许在你的生命中这是短暂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去喜欢你，所以孰湖，嫁给我好不好。”“好。”浮笙放开怀中少女，似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他，还是有些无法置信。“哎呀，是浮笙你太笨了，山里的鸟兽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了，就你还没看出来。”说完孩子气的嘟了嘟嘴。“太好了，我这就下山安排安排，以后我就和你一起住在山上。”“那我以后不是都吃不到糖葫芦了。”“我可以随时陪你下山买啊。”“额，好吧。”

此后崦嵫山常见一对夫妻下山玩乐，女子臂生白羽，黄衣橘发，容貌绮丽，非人间常见。

少女坐在岸上的石礁上，一双玉足拍打着水面，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多少年了，当年的小溪变成了广阔的海，我却再没遇到第二个浮笙。

直到后来，原本闹如街市的崦嵫山入夜后变得连鸟鸣也渐不可闻，凄清一片。

孰湖下山查看，十来个魁梧的大汉很快围住了她，向她扑来，孰湖一手一个，举起来扔了出去，随即又有更多的人向她扑来，很快便落了下风。

孰湖被带到山洞中，眼前人竟是蒙苏，“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是好举人，是你吧，孰湖？”蒙苏双眼赤红，狞笑道：“世人只知崦嵫山上有异兽孰湖，却无人知晓，原来这孰胡，是可以变成人的。”

取出一把匕首向她刺去，扎在孰湖腰腹中，那匕首像是嵌在了里边，从头到脚如火烧般蔓延开来，整个身子朦胧着，让人看不真切，消失后却看见网内之兽变成一妙龄女子，肤日似雪，棕发席地。

洞内被火光映得如白昼一般，而火光的来源，便是那正燃烧着的熔炉，炉内的液体似水，如岩浆一般的红。有人不时地将一旁笼子里的飞禽走兽向炉中扔去，顷刻间化成一缕黑烟，徐徐消散。

只见内丹从炉中升起，耀眼的光芒，如崦嵫山边徐徐落下的红日。

蒙苏伸手接住，虔诚而痴迷，“崦嵫山虽有灵气，但全部灵兽只能集成这一个内丹，若是加上你，却是正好。”

采玉是真，不过是为了集结人力，再将其一网打尽，机关算尽，却为了区区一颗内丹。

孰湖变作人形后虚弱无比，任由喽啰们将她举起，准备抛进炉里。突然狂风大作，喽啰们身子不稳，连带着孰湖一起摔在了地上。

“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人面，蜼身犬尾，见则其邑大旱，名为夷古。”

待蒙苏站稳后，孰湖已被夷古带出山洞，向不远处的大海飞去。

蒙苏露出残忍的笑，异兽夷古，和孰湖同出崦嵫“若能得其内丹，那么长生不老也可不虑了。”

取箭瞄准，满弓射出，射于其身，夷古吃痛，极速下坠，幸得海水给予托举之力，最终落于岸边。

夷古将孰湖放在礁石上，便向崦嵫山飞去，孰湖等到的不是夷古，却是蒙苏。

“孰湖，现在还有谁能帮你？束手就擒吧。”狞笑着取出弓箭，预备射出。

突然大地急剧震动，火光漫天，崦嵫山方向发出轰隆的巨响，蒙苏炼丹熔炉炸裂了，他猛地转身，表情狰狞：“不，我的毕生心血。”

猛地吃痛，胸口被孰湖一族极为珍贵的翎羽贯穿，此物长在手上，看似无用，实则巨毒无比。

蒙苏眼中的赤红尽数散去，嘴里流出黑血“我……只是想……让她醒来，再……看我一……眼，再……唤我一声……而已。”

孰湖在海边等了很久，夷古终是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