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乍见之欢()(1/2)
那日穆生出城去寻妖,经过万溪谷,恰好在血迹斑斑的村口撞见阿嘤嘴里叼着一个满身是伤的村妇。穆生怒意横生,拔剑就向它砍去,阿嘤一跃躲过,眼中满是冷意。
穆生再度举剑,却见阿嘤双膝跪地,缓慢地放下那妇人,收紧长尾,蹭了蹭妇人腰部,就对着天际平声一吼,其声悲婉凄凉,恰如婴孩啼哭,延绵不绝,悢音不断,听得穆生心软起来,抬起的剑不知做何动作。
穆生心里忖思再三,终究还是没有杀它。
穆生走时,阿嘤用它那头上的长角去蹭穆生握剑的手。穆生突然就笑了,扔掉剑就问它:“你可愿做我的长生兽?”
长生兽为每个捉妖师的命轮兽,灌之以他的三滴心头血,就像一个盟约,人在兽在,人亡兽亡。
阿嘤没有说话,只是睖睁着双眼呆呆地看他。
洛白上神做了一个梦。
凶兽蛊雕,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男孩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可那周身血迹斑斑的黄衫姑娘还是发现了他。
“这里还有一个啊。”那姑娘笑道,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映着唇边滴落的血迹。
莫约是太过无聊了,那凶兽便一路上带着男孩。
诚如传闻中所道,凶兽蛊雕所过之处无一人生还。
男孩起先也曾瑟瑟发抖,惊恐过害怕过。可那黄衫姑娘却毫不在意,她会自言自语般说些奇怪的话,也不管男孩有没有在听。她每路过一个城镇,总会去买好些吃食,路上看到些稀奇的玩意,也会兴致勃勃地买来玩。
元宵节。
沈白谴退了婢女,独自跪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面向滂水,口中振振有词。不多时,水面上涌起巨大的漩涡,一手持花灯的黄衣少女脚踩莲叶渐渐浮出水面。
“是你有事相求于我?”女子在他抬首的那一刻神色一震,下一瞬却又满眼疏离,“那你可知,这场交易的代价?”她并非神仙,不会平白助人,他是蛊雕。
沈白闭眸,沉默着点了点头。
女子见此也不再多说,将手中的花灯递给沈白。沈白接过正欲提笔,却听女子又道:“你当真想清楚了吗?我所求奶是你之魂。”
“仙君何曾如此在意一个人类?”沈白愣了愣,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的确,为什么呢?大抵,是他太像那位故人了。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语气,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阿蛊……”是谁的呼唤,跨越了时光的长河,前世今生,渐渐重叠在一起。他是沈白,也是她前世的恋人,因她而死的恋人。
忘君,忆君
文桃唯
1000字
白冉是个守山人,可说是守山却也不全是。
天青色的湖面,倒映出叶舟上女子姣好的面容。本应充满朝气的浅黄纱衣,竟让她穿出了几分清冷,本应灵动的双眼,如今却透着空洞。
可惜,都是本应该。
他轻叹一声走到那女子面前:“怎么想起放河灯。”
那女子叫古生,是世人视为凶兽的蛊雕,而白冉守的也是她,古生一睡便是十年,沉睡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的记忆,前尘往事灰飞烟灭。
正望着河面的古生闻言,自嘲一笑:“醒来时只觉忘了什么人,我想让它们帮我找找。”
他皱了皱眉,知道了又如何,反正还是会忘的,便转身离开了,恍惚中听见远处古生清冷的声音:“陪那人走过的时光,定是我一生一次的认真。”
清风徐来,卷起了一只空袖,也迷了他的双眼,竟让他有理由抱头痛哭起来。
年少的白冉守的不是山,是国,他是一国的国师。
白冉第一次见到古生的场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骇人,要说也只能是可怜。
那一年,西北边陲赶上连年旱灾,满地的饿殍,一只瘦弱的蛊雕就那般颤巍巍地驮着一双母子。他跟在那蛊雕身后,看着那蛊雕将母子带到深处的泉眼救醒,心想:居然是个通人性的。他走到那蛊雕面前,本应威风凛凛的她,竟如丧家之犬一般,畏缩到远处,让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死人堆中遇到上一任国师时,也是这般卑微。他不由失笑:“正好我还缺个护国神兽,你可愿意。”
当白冉抚摸着她时,她竟流出眼泪,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
“是孤独吧。白冉喃喃道。
辗转数年,民间流传着两件大事,一件是举国连年的旱灾,一件便是君主得了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白冉看着塌上浅眠的古生,不由会心一笑:“我要去祈天台求雨,你不可乱跑。”正满是困意的古生也只是摆了摆手,算作答应。看着这般迷糊的古生,他低声道:“怪不得当初那般轻易的就和我走。”转身离了殿,却没发现古生眼皮的轻微颤动。
求雨仪式结束后的白冉没有在寝殿中找到古生,却在君王的大殿上,找到了独角被削去,倒在血泊中的古生。
我离开了他,来到了生养我的滂水之上,我载着叶子舟点燃了我的三魂七魄。
看着它们各自在自己的花灯中燃烧,感受着那深入骨髓,让我倍受煎熬的饥饿感,正在慢慢消散,我轻轻地笑了。
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似乎传来了他的声音,温润清冽。
他说:“我来报恩了。”
满眼血红的他看着高台之上旱魃所化的貌美女子同君王嬉笑:“陛下,这引起连年旱灾的妖孽总算是除了。”心中的愤怒更是恨不得把它打得魂飞魄散。
可惜,那旱魃是受了天命的,他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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