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敲门（2/2）

两个孩子就是这两个当娘的活下去的支撑，听见俩孩子都叫饿，两个娘抹着眼泪连声答应：“哎哎、这就弄饭吃……”

这阵子天上飘起几丝细细的雪花儿，刮起几缕微风，有了风灶又不冒烟了，栓子娘和语儿娘一个引火一个做饭，不多时把“饭”弄好了。

一张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小方桌，放在莫千千醒来的那张土炕上，四双用苕条（胡枝子，一种细小的灌木）削成的筷子摆在上面，四只豁了牙儿的小碗围着中间一个没釉的陶海碗，里面那大半下用小鱼干儿炖豆角片儿就是四个人的晚餐，至于粮食是一粒也没有。

莫千千和栓子坐在靠墙处，向内倾斜的墙体压得两人抬不起头。

莫千千弓着背坐在桌边，看着菜碗想道：伙食也算不错了，难得穷成这样还能吃上点鱼干。

可是听栓子娘和语儿娘说话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语儿娘秋天晒来留着过年吃的好东西，因为自己和栓子险些被烟呛死，两个娘炖来给孩子补身子的。

莫千千看着两个当娘的只吃豆角片儿不肯吃鱼，那个堵心劲就别提了，就算是穷乡僻壤也不兴穷这样吧？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唉，看来老天爷把自己派到这里也是有目的的，是想让自己带着这两个女人发家致富奔小康啊，自己这倒霉蛋儿以后有得出苦力了。

尽管她恶心得什么都不想吃，但还是喝了一点菜汤，毕竟“自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保证足够的营养是很重要的。

而栓子那傻小子却和她不一样，虽然晕的时候比她长，但是胃口却明显比她好，一个人把菜吃了一大半儿。

饭后栓子娘和语儿娘又说了会儿话就带着栓子回了家了，不过她家也不远，与莫千千所在的这个院子紧挨着，只隔了一道象征性的矮篱笆。

初冬天黑得早，估计也是为了省一点灯油，语儿娘往灶里填满了柴禾，带着莫千千早早地躺下了。

铁锅里的水滋滋地响着，热气薰满了整个屋子，终于有了点儿热气儿，莫千千躺了好久才敢把蜷缩着双腿伸开，语儿娘担心她不舒服，一个劲地问这问那，莫千千支吾着回答了几声。

现在的她一肚子疑问，自己所代替的这个“语儿”全名是什么、语儿娘又叫什么名字、语儿爹是谁、现在是什么朝代……

可是她知道要是把这些都问出来，肯定会把语儿娘吓个半死，不是以为自己失忆就是以为自己疯了，于是她只好把疑问憋在肚子里，躺在语儿娘身边自己琢磨。

山村的夜晚寂静无声，就在两人刚刚有点困意的时候，忽听外面脚步声，听位置像是有人翻过篱笆进到栓子家院子里去了。

莫千千暗暗奇怪：这黑灯瞎火的还有人串门儿？

她这边还没想完，栓子家那边儿就响起啪啪的敲门声。

语儿娘也同样听到了声音，忽然把莫千千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感觉似乎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