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望云骓(2/2)
循哥儿一把推开浅浅,习武的他手劲很大,浅浅被他推得趔趄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都是你!你和薛姨娘的恩怨,如今倒牵连了我!三弟告了恶状,说我练邪派功夫,父王打了我一顿!”循哥儿恶狠狠地翻着眼睛,指着浅浅怒骂。
浅浅狼狈地坐在地上,那双曾经妩媚入骨的墨瞳蒙了一层泪光,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
她跪着膝行到他面前,握住他的胳臂,含泪仰头注视他:“循哥儿,练邪派武功本就不对,父王打你没错,你以后不练了,好么?”
循哥儿突然暴怒,抬腿就一脚踹到浅浅胸口:“妇人之见!我不练就会被大哥和三弟打败。那种次次被人摁在身下打的屈辱你懂不懂!”
浅浅跌了出去,一口气上不来,往后仰倒。
“小姐!小姐!”晴皎吓得冲上来扶起浅浅,对循哥儿破口大骂,“你竟敢踢你的娘亲,你这个畜生!我告诉王爷去!”
“不要!”浅浅缓过一口气,急喘着扯住晴皎,“别,别告诉王爷!王爷会打循哥儿的,循哥儿连着被打,哪里经得起!”
奶娘宋氏赶过来训斥循哥儿:“你怎么能这样,还不快给娘亲认错!”
宋氏的话循哥儿一向是听的,他脸上现出了惭愧之色,上前跪下,低声道:“是我错了,娘亲,我看看你伤到没有。”
浅浅衣襟处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她痛得脸如金纸,冷汗直冒,却含泪摇头:“娘亲无事……”
循哥儿不由分说地上前撕开浅浅衣襟:“儿子看看!”
只见浅浅胸前雪白的肌肤留下一大块乌青,粉色的抹胸下饱满的圆润微微起伏。
晴皎发出一声惊呼:“循哥儿你下手真狠!”
循哥儿也有点害怕,忙伸手去抚触浅浅胸口,想试试她有没有按压痛。
浅浅却“啪”地用力打掉他的手,紧紧掩住衣襟:“娘亲真的无事!”
循哥儿见自己的好意被她当成了色心,心中恼怒异常,别过脸去,站起身来:
“好吧,我答允你不再练邪派武功。但你得给我把父王那匹望云骓弄来,过些日父王要带我们去狩猎,我武功练不过他们,一定要在骑射上超过他们!”
浅浅紧紧抓着衣襟坐在地上,满面泪痕未干,用力一咬牙:“好,循哥儿,娘亲为你弄来那匹宝马!”
循哥儿突然转过头:“你别去求世子,他若知道我想要,会主动让出那匹宝马给我,我不要他让!我不要他成天高高在上地施舍我!”
浅浅一扬下颌,甩开散乱的鬓发:“你以为娘亲是那种受人施舍的人?我自有我的法子,你放心!”
循哥儿冷笑:“你可不是受我父王施舍吗?王妃自己挣银子,你花我父王的银子。”
浅浅目光如锥子般盯着循哥儿,刚才的慈爱忍让荡然无存:“循哥儿,我是一等门阀武弘苏氏的嫡长女,委屈自己给你父王做妾,他养我不是应该的吗?
王妃是个冒充的苏氏女,不仅没有苏氏血脉,而且她母亲还和人通奸,给苏氏门楣蒙羞。
她若不靠自己拼命猎取富贵,又如何会有今日权位?
我不是不能自己挣银子,而是我的家世和地位,不允许我抛头露面。
身为门阀世族的千金,我这一身才艺,都是为了取悦夫君,不可为外人所睹。这是礼制,循哥儿明白吗?”
说到最后,浅浅上挑的眼角流露出飞扬的傲气。
循哥儿却没留意浅浅的神情,脑海里反复回响一句话:王妃是冒充的苏氏女!王妃的母亲曾给苏氏门楣蒙羞!
其实晴皎早就给循哥儿讲过苏葭湄的身世,但循哥儿清楚晴皎的人品,没把她的话当真。
如今娘亲也这样说,看来是真的。
循哥儿眼底掠过叵测的暗光:此事将来可以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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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渐长的浅浅,已经不能再跳鼓上舞、甩袖舞这些高难度的舞蹈。
她经过几日的精心准备,这日晚间为奕六韩献上了一支野利部的踏歌舞。
头戴胡帽,足蹬蛮靴,满身金铃叮咚,将一头秀发编成无数条细细麻花辫。
一边唱着野利部的民歌,一边翩翩起舞,做出踢踏、摆臂、叉腰、旋转等等舞蹈动作。
舞步优雅,简洁,利落,潇洒,与她过去的舞蹈不同,既没有风骚妖娆的媚态,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空中飞旋,而是以简单的动作舞出飒爽的英姿。
奕六韩以箸击打银杯,唱起了野利部的民歌,他那浑厚高亮犹如雄鹰般的歌声一起来,浅浅的舞姿随之一变,越发地矫健洒脱起来。
奕六韩受她感染,也下场和她跳起了双人舞,她不时地给他指点,纠正他动作里的不和谐,两人哈哈大笑,醉意酩酊地在厅堂里欢歌乐舞直至夤夜。
第二日,奕六韩宣布,把他刚得的大宛宝马望云骓赐给循哥儿。
“父王怎么言而无信!”叶衫气愤地嚷道,“说好了我们比武谁赢了,望云骓就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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