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叛贼出卖(1/2)
“什么,冉中阳不见了?!是死了还是被俘虏了?!”
奕六韩猛地一下就从背靠的土墙跃了起来。
他本来带着士兵们,在一处废弃的羊圈里躲避风雪。
听说张矮虎从安布拉川一带败退回来,他首先关心的就是冉中阳。
冉堡主只有这一个独子,冉中阳声称要为战死的父亲报仇,不愿跟在奕六韩身边,非要跟着张矮虎的前锋营率先出塞。
奕六韩把冉中阳交给张矮虎时,千叮万嘱让张矮虎多多照看。
张矮虎知道冉中阳是霏霏的表哥、奕六韩的大舅子,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俺可是一直像照顾羊羔一样看着他!”张矮虎脸上、肩上、大腿处的铠甲都被砍裂了,绽露出的衣袍里露出的伤口,都冻成了紫黑的血痂,他抹了抹胡髭上的白霜,委屈万分。
奕六韩暴怒,一脚猛地踹过去:“你他妈照顾羔羊,你的羔羊去哪里了?!”
一面骂着一面狂风暴雨般踹上去:“你他妈又追女人去了吧!怎么会中了埋伏?不知道先派斥候吗?!是不是他们用女人引诱你了?!”
“没有!没有!”张矮虎抱着头在雪地打滚,“风雪太大,路都看不清,哪里能看到女人!我败退时明明看见冉中阳跟在后面,雪太大了,后来我一个不留神,他就不知去哪了!”
奕六韩踹得气喘吁吁,呼出的气息在上唇和下巴的胡须上,很快凝结成了白霜。
他往兰干山的克洛氏营地奔袭,数日间风雪中行军,连胡须都顾不上剃刮,已是满脸大胡子。
张矮虎蜷在雪地里,没了声息。
奕六韩心头一凛,忙扑下去将他翻过来,张矮虎满脸刺猬般的胡髭沾满了雪,眼睛紧闭。
奕六韩揪起他的衣襟,拍打他的脸:“张矮虎!张水缸(张矮虎原名)!别给老子装死啊!”
张矮虎突然呛咳起来,咳出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在胡须上形成条条血冰,衬着胡须上的白霜,异常醒目。
奕六韩摘下皮手套,给他把脉。凝神听了一会脉象,张矮虎的亲兵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焦急问道:“张将军没事吧?”
奕六韩挥挥手让他们退开,将张矮虎抱到羊圈的土围子里,让他在墙角下的一张狼皮褥垫上躺下,叫于阗拿来伤药。
卸下张矮虎碎裂的铠甲,撕开衣袍,亲自为他洒药粉、裹创包扎。又把他骨折的手臂接好,再把他暴露在外面被冻裂的皮肤,涂抹了一层獭子油。
张矮虎冷得全身发抖,脸冻成了紫红色,紧闭着双目,牙齿不住格格打战。
奕六韩将自己的玄狐大氅解下,裹住张矮虎,于阗忙把自己的水獭大氅脱下来,披在奕六韩身上。
然后奕六韩又展开水獭大氅,把张矮虎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
张矮虎身长不到六尺,奕六韩乃是八尺大汉,把张矮虎整个人拥进大氅中,很快就裹得看不见。看上去奕六韩就像是怀胎十月,肚子特别大。
旁边簇拥着的亲兵们,见状都大笑起来,纷纷扬扬的雪幕中,响起了士兵们轰然的大笑声。
“稽然山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去那里扎营。”等到风雪稍小,奕六韩站起身对军队下令。
这一带的地形他太熟悉了,闭上眼睛仅凭脚下的马蹄,就能辨认出雪下是沙地、是草地、还是滩地。从风里都能闻出雪的气味、草的气味、沙的气味、马粪的气味、营地的气味。
他抱着张矮虎,将他裹在自己的大氅里,翻身上了流星?。
“咳咳……”张矮虎在他怀里咳了两声,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你带俺去哪里?”
“把你卖到青楼去当龟公!”奕六韩一拉缰绳,驰出羊圈。
雪地里黑压压地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豹跃营士兵,人人都是满头满身的积雪白霜,连眉毛胡子都分不清了。
号角声声中,各队的队长、各曲的校尉、各部的都尉正在整队点兵。
傍晚时分,大军行进到了一片山脉,先行的斥候来报,方圆百里都已巡察了,未见异常。
这片山脉好几处山坡都有树林,奕六韩便下令入林宿营。
他把张矮虎裹了两层大氅,安放在一处树林子里,让张矮虎的亲兵守着,然后就走开去指挥大军扎营,安排各处岗哨。
到处都是尺深的积雪,根本扎不了帐篷,大军只能在林子里就地歇息。
所幸风雪已经小了,可以生火。大军架起铁锅,煮雪水喝,把干粮扔进锅里,煮成面疙瘩汤。
积雪弥盖的深夜山林里,处处都是燃着篝火、架着铁锅,端着碗喝热腾腾的面疙瘩汤、大声说笑的士兵们。
这一路吃冷硬的干粮,裹着大氅在风雪中睡觉,喝皮囊里的冷水。
如今终于可以烤火、喝上热水、吃上热食,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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