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连环计（2/2）

“是的，夫人，我记住了。”李元秋双目闪亮，佩服而又敬仰地望着苏葭湄。

“还有，烧了粮仓之后，你让侯将军又在城内各处纵火。记住，千万不要被发现。”苏葭湄接着道。

“哦？好的，好的。”虽然不明白苏葭湄要干什么，李元秋仍然忙不迭地点头。

“然后，你帮我跑一趟城内延寿观，去找人称‘张神仙’的张道长，给他带去这个。”

苏葭湄拿出一个朱漆彩绘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金簪，“这是当初打败农民军的战利品，汗王特意给我留的一支金簪，他都没让歌琳公主知道。

这支金簪很别致，你看，簪上雕的是一支鹤。你把它送给张神仙。

庸城被叛军攻下，不得已投降，你给张神仙晓以大义，他八成会助我们。然后你让他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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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被烧后，苏峻赶紧派人到后方几座城池去催粮。

然而接下来几天，城内又有多处失火，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城飞，人人自危。

这日，议事堂中，裴闻初正在劝苏峻整肃城防，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开口说道，“整肃城防是一方面。这到处走水，只怕要请个道人来做做法，画几个符镇一镇火神。城南延寿观，有个张神仙，我们庸城人常得他恩惠，谁有个三灾两病，请他来书符念咒，赐些符水，就能度过灾劫。”

裴闻初气得怒叱道：“满口胡言，生病要找大夫，哪有请个道人就能病愈的！”

苏峻抬手制止裴闻初：“欸，裴卿，这就是你拘泥不化了。延医用药的同时，也可以请道人做做法事，双管齐下嘛。城防固然要整饬，道长也要请。——那就有劳刘功曹为我把这个张神仙请来。”

那姓刘的小吏满口应允，当日下午就把张道长带来了。

张神仙一身飘逸青衫，仙风道骨，神如长江皓月，貌若太华古松，在场所有人见了他，都有如沐春风之感，连之前嗤之以鼻的裴闻初，神色都蓦地虔诚起来。

“三将军最近是不是常做一个梦，梦中有一只全身乌黑、九道尾羽的鸟？”

“正是，道长如何得知？”苏峻满面惊讶，崇拜至极地望着张神仙。

“三将军还梦见此鸟生下一只蛋，被三将军一脚把这蛋踩碎了？”

“对对对，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梦里不知怎地就把这神鸟的蛋踩碎了！”

“这只鸟的确是神鸟，在上古又称玄鸟，被三将军踩碎的蛋正是玄鸟之蛋，玄鸟生商，那是商人祖先契！”

“啊？这么说，我把契给踩了？可是这和走水有何关系？”

“契曾经在尧帝时期任火官，三将军得罪了契，也就是得罪了火官。”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请道长传授禳解之法！”

“好说，好说。只需做一场法事，然后我再为三将军画几道符，三将军张贴于重要防火之处即可。”

“如此，多谢道长！”苏峻感激涕零，深深作揖。

“哦，还有，三将军最好斋沐五日，这五日内，需每日以白芷、桃皮、柏叶、青木香沐浴，以辟邪气。需戒酒，戒韮、蒜、薤、芸苔、胡荽等荤腥，以及，不得近女色。”

前面一大堆禁忌，苏峻都点头如捣蒜，听到最后一句“不得近女色”，不由暗暗叫苦：好容易把霍荻支走了，湄儿眼看就要上手，这……

“将军若做不到，那么贫道所做法事，所画符咒，只怕都成了无用功。”张神仙不紧不慢地添上一句，轻轻捋着随风飘逸的长须。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苏峻连忙笑着说，“还请道长这就把法事做了，还有何需要，请道长尽管开口。”

张神仙开了一张法事所需物件清单，苏峻忙不迭地下去准备。

法事做完，又画了几道符，苏峻宝贝似的接过，令人张贴到各个重要防火之处。

虽然不能近女色，苏峻仍时常来看苏葭湄，陪她用膳。

这日两人正用晚膳，突然有人进来禀报：

去赤城和叶三郎谈判的使者回来了，带回了叶三郎的和谈条件。

苏峻看了对面的苏葭湄一眼，她低头专心吃菜，面无表情。

“把他带到这里来。”苏峻下令。

听完使者回禀，苏峻抓起一把瓷壶，在青石地面砸得粉碎，怒吼：

“湄儿，你男人太也嚣张！竟敢跟我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