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夕丁与攻城拔寨（1/2）

出征的日子总算到了，在那一天，王都白茫茫的屋顶上都插起了彩旗，夕丁和他的部队都盛装打扮，在宫殿前的大广场参加仪式。一同参与的还有仍在王都里的各路贵族，其中有许多母亲拿着手绢不停地抹眼泪，有的还晕厥了过去。

这支先锋部队的绝大多数成员夕丁原本都不认识，而且大都是些年轻的贵族，他们身上穿着极其华丽的铠甲，插着域外珍禽的羽毛，在白雪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几乎让人搞不清楚谁才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过还是有几个熟人，那位和夕丁好好打上一场的百夫长斯坦尼达斯作为红鹰骑士团的代表率领二十名士兵也在名单之内，大山湾公爵的侄子柯尔金看起来相当腼腆，并不适合舞刀弄枪，不过也代表其家族参与到了先锋里来，平斯克公爵不甘人后也让侄子维安加入部队，同时四处讥讽沃申居然好意思留在家里。而被海森公爵和郁金香莫娜双双抛弃的可怜书记官约亚，作为向导也被征调，不过他倒是没有资格作为战斗人员在广场中央参加出征仪式。还有那位和夕丁顶嘴的安德烈之后向夕丁道歉，并请求能获得出征的机会，虽然他连道歉的时候都显得高人一等，但夕丁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最后值得一提的就是这支部队的副指挥官是同为圣骑士的克沃，他在地牢里抽了夕丁好几百下鞭子，不过现在谁都不再提那档子事了。

先是大主教塞拉·普领着大家一起做了祈祷，然后经过每一名官民的面前，往他们脸上洒水以祝福他们。他对夕丁说：“光明保佑。”

夕丁没有说话，他因为冰冷的水撒到脸上而一阵哆嗦。

接着是特摩德唾沫横飞地在台上讲了半个多小时，说了什么大家基本上没有听进去，但大概知道什么意思，无外乎是谴责海森的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最后轮到夕丁说点什么，圣骑士实在不擅长这类工作，他只能骑上骏马，拔出弯刀，大喊了一声：

“为了国王！”

“为了国王！”人们回应道。

于是，三百多战士浩浩荡荡地向城外进军了，沿途市民都闪到两边，好奇地向他们张望，有人欢呼有人鼓掌，对于这些普通人而言，战争越快结束越好。夕丁也在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老熟人，他们挥着手向夕丁致意，并祈祷他能够平安归来。

“是啊，我会平安的。”夕丁一边走一边想，当骑上战马，实实在在地走向战场的时候，夕丁反而变得平静起来。

他们出了城，王都渐渐在地平线上消失不见了。再往前走了一段路，部队得先停下来修整一番，他们要把身上那些为了典礼而穿戴的铠甲收拾起来，毕竟扛着几十公斤的装甲进军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而随着离王都越来越远，这支部队成员里的跋扈性格也就随之显露出来了。年轻的贵族们相互不服气，虽然他们都是初上战场的雏鸟，却全都要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起初他们互相谩骂叫嚣，之后就开始动手甚至动刀子了。不过因为每个贵族身后都有几位扈从拦着，所以行军三天还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不过这里头得除去柯尔金，这个年轻人有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虽然维安总是明里暗里要找他的茬，可柯尔金至多涨红着脖子，拂袖而去，并不跟维安正面产生冲突。所以渐渐的，夕丁也对柯尔金刮目相看，有了些好感。

但是接下来的麻烦事就让夕丁头疼不已了。这支部队物资充沛，所以经过乡村也不像一般军队一样出现掠夺民众财物的现象，顶多发生些醉酒伤人的事情。可到了城镇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些年轻人在旷野之中行军太久，寂寞无聊的军旅生涯对他们而言毕竟是初次体验，所以一到城里就想报复性地寻开心，他吃喝玩乐毫无纪律可言，而夕丁深知这伙人背景深厚，实在也没法子约束，他只能缩到酒馆里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喝到天亮。而出发的时候一点数必然会少人，虽然对于夕丁而言，这些人少几个都无妨，或者说干脆能抛下他们最好，可要真是有哪个新贵喝醉酒溺死在水沟里，他也没法回去交代。所以他只能发动大家去找人，结果就是第二天点数又新少了些人，于是只得在城里耽误下去。夕丁有时候真想绕开城镇，就在乡野中进军，可那么做物资问题就解决不了，在城镇中金银是能换成粮草的，而在茫茫白雪里连个鸡蛋都换不到······

于是本来预定一月中旬能抵达目的地，这支先锋部队一直拖到了一月底，在一月的最后一天，他们终于抵达海森手下的普兰男爵领地——蔷薇镇。

这个地方夕丁过去从未来过，虽然不比黑荆棘更偏僻，但也不是什么繁华地带。而在进入敌人领地的那一刻开始，夕丁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充满疑虑地观察道路两旁的每一棵树木，仿佛树后随时会冲出一队伏兵，把这支自由散漫的队伍打个稀巴烂。但是什么也没有，树林给寒风吹得窸窣作响，一些野兽踩着树枝在林中奔跑，可是并有人类潜伏的痕迹。约亚告诉夕丁，蔷薇镇往西是一大片树林，经过那片树林后才算真到了海森的地盘。“这里算是孤悬在外了，应该会被放弃。”约亚不无哀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