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红颜斩 040小齐后（1/2）

齐惠君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谌景书，似乎她不是在燕国这片国土上受辱，而是在南元皇宫内，为她最爱的帝王舞这天下太平。

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越跳，那笑容越夺人心魄，越有种绝望到了极致的美丽。

叶醒药一窒，刹那间似察觉到了什么，想张口说出来，却完全开不了口。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齐皇后旋转的舞步，那漫天似流光云彩的孔雀羽翎飞舞缭绕，绿色似乎越来越深了，像被血深深地染成了红色，润的那般深刻。

殿中慢慢地笼罩上了一股血腥之气，只众人沉浸在那绝美的收尾中不曾察觉。

直到舞姿翩然落下，殿上响起两声尖利惊恐的叫声，秦太后当场晕厥。

众人回神，看见了倒在绿绫血泊中的齐皇后。

殿上寂静无声，良久，大家的脸色才逐渐的变了，夜明珠璀璨温婉的光束依旧婉转在那舞台上，但此情此景之下，只是衬的那舞台更加诡谲阴森而已。

殷孝衍手指扣住椅把上的龙头，“去看看齐皇后这是怎么了？”

有太监惊慌地上前去查看究竟，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突然了，众人始料未及。

那自舞台上蔓延开来的血迹，留到了谌景书的脚下，他沉浸在呆滞中的儒雅脸色，似受惊了一般，露出几分迷茫和凄厉。

谌景书看着舞台上一袭再也无法任意舞动的绿衣，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冲了上去，他拂开绿绫，看见齐皇后依然带笑的脸。

那笑容仿佛定格了一般，留给活在世间的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幸福假象。

“慧君，慧君……”，齐皇后凝滞的笑容被谌景书捧住，一下就碎了，“慧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谌景书死死的抱住齐惠君的尸体，全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什么要在一舞的最后，用这样优美的旋转舞步，让绿绫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这支舞，她说过，是为他而创，一生只为他而独舞的……

谌景书蓦然就想起多年前夫妻情浓时，她偎在他的怀中，说道：“此舞，此生，只为夫君而起，若是有朝一日我于人前起舞，必是我的死期，夫君要记得，为我准备好一副黑玉棺，将我藏于其中，让这黑色覆我双眸，断我红尘执念，安心投胎。”

那时不过玩笑，如今却一语成谶。

当这支舞风靡九州，她亦成了香消玉殒。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像谌景书这般儒雅的帝王，哭起来时，亦像一个孩童般无助彷徨。

他是个降臣，即便自己的皇后死在了燕国，他亦不能以怒火来平息悲伤。

况且，他心中再明了不过，齐惠君的死，不怪殷孝衍，不怪燕国，不怪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因为他们都与齐惠君无关，因为他们都不是齐惠君放在心尖上的人，因为他们都没有，让齐惠君选择以死亡来结束的资格。

怪只怪他谌景书，太过懦弱，太过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