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东皇太一（2/2）

嬴政一件件，一桩桩，桩桩件件，似乎当年之事，仿佛就在眼前，那一年，嬴政不过弱冠，被吕不韦拿捏，那一年赵高开始为嬴政暗中拉拢群臣，那一年李斯开始为嬴政不惜性命通风报信，那一年，赵高为嬴政铲除权臣，那一年李斯开始出谋划策，收拢权势——

那年，君臣同心，无往而不利。

那年，君臣同道，无往而不胜。

而今年，嬴政看着面前的赵高，看着这个昔日自己信任如自己的左右手一般的内侍，那年的一个小小的宦官，而今权倾朝野，但，他好像还不满足，还想要更进一步，心中虽已经历了无尽的沧桑，可仍旧有一种悲凉之感。

赵高、李斯、冯劫、蒙恬、蒙毅、王翦、王贲、熊启、王绾、尉缭、章邯等等人，都算是他这一生第一批柱石之人，追随他最早，可是，随着变迁，一个个离心离德，甚至连和自己最近的内侍都成了……叛逆之人。

“赵高，朕，可曾负你？”嬴政问道。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宦官，到车府令，掌管内宫一切事物，而后特定为他而设定中车府令一职，盖以高为中人故也，给予荣耀！甚至又设立罗网，给予他可监管朝臣，可监管天下的权利。

一个宦官，可以说，做到这一步，嬴政已经是给了他和为臣子李斯一样的最大的极限。

嬴政无愧于众臣。

“陛下不愧是陛下！”赵高慢慢的站了起来，眸光回忆的眼神，道：“此番心腹之语，饶是奴婢，也是心中慨之万千，然则，陛下也知，眼下，奴婢已经孤注一掷，行于至此，奴婢已经别无选择——唯一存之路，唯有——陛下，是臣负了陛下了！”

“赵高，朕许你，若此刻收手，绝不伤罗网一人。”嬴政道。

“呵呵……”赵高愣了愣，随后桀桀的怪笑起来，最终放声诡异的大笑：“陛下，您真当奴婢跟随您这么多年，是枉费工夫不成？眼下，奴婢胜券在握，陛下之性命，不过是在奴婢旦夕一念之间，陛下又何必强撑——真当奴婢是嫪毐那无能废柴？”

“事到如今，奴婢就告诉你一个奴婢最大的秘密，也好让陛下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赵高说着，桀桀之声呵呵的发出野兽一般的声响，一道道的黑紫色的真气环绕着他，然后不断的旋转，旋转，好一会儿，一个黑袍出现。

黑袍虽然不曾动手，但是，那浑身之上的那股强大的气息，已经压的周边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之中传出：“奴婢其实一直都是阴阳家掌门，东！皇！太！一！陛下，现在您觉得，你还有逆转的可能么……桀……月神，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东皇？赵高？”李斯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幕，而后又看了看那边的月神，忽然鼓起一股勇气，大声喝道：“月神，尔敢！”说着就准备爬起来冲上去。

砰！

无形的力量一手将李斯拍飞。

“这，便是魔气吧，原来如此，世人都说魔道早灭，原来……看来，阴阳家当年之所以会叛出道家，怕，不仅仅是因为道不同了吧？这么一来，当年蜀山虞渊之事，怕也就是出自你手？”嬴政依旧冷静的说道，随后不由的叹息：“看来是朕错了，当年应不允当心离去！”

“陛下现在后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陛下，您放心，帝国还会是这个帝国，大秦会真的千秋万载，奴婢会为您看守住这份基业……所以，您就放心的去吧，月神，你还在等什么！”赵高有几分的不悦的怒道。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一个宦官，终究只是个宦官！纵有天大之能，也不过是个阉人！汝真以为，朕就任你宰予了不成？”嬴政淡淡的说道。

月神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赵高，赵高黑袍下的神色瞬间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