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1/2）

“沅清，孩子已经大了，必须生下来。他没了，你也会死的。”皇帝低声道。

“我不活了，我最后和陛下做个交易罢。我替陛下把所有秘密都带走，你善待徐家。”

湛诚愣愣地看着她，从他认识徐沅清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这样低微过，从未有过这样舍下一切的决心。

他曾经以为徐家是她最后的软肋了吧，为了徐家，她也会撑下去，她会去跟人斗，跟人争，所以他从不害怕她会知道真相，他以为她知道真相之后只是会跟他闹，对他比以前更冷，仅此而已。

他以为她从来不在意感情，她对自己也就只是因为家族利益，她和他之间的别扭也只是因为盛虞觉得膈应，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顾了，因为她在乎，从她知道自己被这么残忍地对待之后她就崩溃了。

她心里，什么都有过的。

真心，怨恨，解脱，她什么都有过，她也在意，她的感情，因为有盛虞这道坎，所以比宁晚藏得深，他看不到，她自己也不想让他看到。

“沅清……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湛诚克制着，冷着声音道。

徐沅清抬眼看着他，“如果陛下一定要这个孩子，好，我生。但是此生，我都不会同陛下说一句话，再见一面，我不认这个孩子，我也不再是徐家的人，就当我是个孤儿，陛下想把我囚禁在宫中哪处破殿也好，放我出去自生自灭也好，我死后，不入皇陵，与陛下，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皇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

“我受够了，我一直做你们的棋子，被你们牵引着摆布着去稳固朝堂，我一直听话，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甚至都不需要你开口我就能明白。

可是为什么我的孩子以后还要做你们的棋子？我一生，受一次辱就够了！

如果这个孩子我没有办法保护，我宁愿我不是他的母亲。”

“你说什么？”

“陛下自然不会懂我在说什么，”徐沅清轻轻笑了笑，“陛下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有在意过任何人，你习惯被人牵着走，幼时被先帝牵着走，长大后被三殿下牵着走，你失去什么，得到什么，你根本都不在意。即便你在意，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些什么。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你权衡利弊，觉得没有必要再为已经失去的东西而浪费精力和时间了。

现在没有谁牵着你了，你眼前就是一团黑，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威胁了你，你就对我下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考虑。徐家不会背叛你，我不会背叛你，但是你没有判断。

陛下，你一定要我生下这个孩子，你明白你心里是为什么吗？

你不明白，你怕我死了，徐家会怀疑。你怕这个孩子没了，你没法儿去向大臣们交差，你不喜欢他们逼着你，可是你又不想反抗。

陛下从小到大，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吗？没有罢。

我有，进宫之前，原本该进宫的人不是我，是我二姐姐，长幼有序，该是她的，是我去求了父亲，求他换成是我，我跟父亲保证，我一定会让徐家，盛名不衰。

我发现陛下和三殿下的秘密的时候，我很害怕，怕我之前也认错了人，也怕你们荒唐……”

“没有。”皇帝突然打断她，“我们没有，他是他，我是我，在你们面前，没有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