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1/2）

明景心已不定，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心沉如水，万事都运筹帷幄，不慌不忙。她从朝堂退出那天起，她就回不去了。

她变得敏感、脆弱，还固执。

纪听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开导她，他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在明知她的决定是错的，但她仍要坚持的情况下纵容她，却默默地背着她把损失降到最低。

纪听白负手进屋，祖毅抬头看到他，神情还没有从之前的惊诧之中恢复正常。

“你什么时候知道京墨的身份的？”

祖毅和纪听白挪了地说话，祖毅缓缓地问他。

纪听白的记忆被拉到元和六年，那是他和李明景九死一生后得知她是女子身份的年头。

纪听白垂眸，沉声道：“很早了，我和她第一次离京遇险后就知道了。”

祖毅感觉自己被朋友们深深背叛了一般，不高兴地重重哼了一声。

纪听白继续道：“她并非刻意瞒着你一个，至今为止，连承德兄都不知情。当初除了先皇后和她身边的白英白芷，再没有别人知道了。

文松也是去了浔阳才知。她怀有身孕一人在浔阳，危机重重。可当时唯有县主可以跟着文松一同离开京城，只得告诉他们。”

祖毅沉默半晌，问：“那她在洛阳的病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一针见血。

都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纪听白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于是微微颔首，道：“在洛阳时京墨生下一个女儿，只活了几个月，没了。

自那以后她就不再爱说话了。刚回来我对外说她大病需静养的那段日子，她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她不肯跟我们说话，不肯出门，自言自语就是一整天。

后来她肯出门了，那天她带着阿岁一起去了东灵山，差点没命。

如今她最好也不过如此了，她的脾气已有改变，你也看到了。

有时候她会说谎，尽管都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她学会了隐瞒。还有，她开始记不清事，有些事她刚刚提起，转眼就忘了。

所以，我只能迁就着她，我怕她一受刺激，情况便不可控。

你不要逼她了。”

祖毅喃喃道：“就没别的办法了？”

纪听白不答，嘱咐道：“与你都要解释这么多，回去你就别告诉明月了，她知道了，更是麻烦。”

祖毅皱眉：“可她会担心。”

纪听白平静道：“只要你装作无事，她就不会察觉。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都已经几十年了，不说反而相安无事。若以后实在遇到今天这样的状况，那另当别论。

总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文松都能藏，你不可能做不到。”

祖毅无奈点点头：“好罢，我不说。那京墨现在这样怎么办？要是真的有一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他连问两个怎么办，可纪听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有什么法子。

但凡有办法能治好她，他不惜一切也会去做。

明景静静在屋里等着他们谈完，期间白英眼了无数次气，又轻又弱，却是愁绪缠绵。

白英望向她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纪听白回来，她那话也没说出口。

纪听白回来了，白英退了出去，合上门。

纪听白坐到她身旁，问：“大皇子的满月礼准备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