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2/2）

皇后心里开始猛烈地跳动，她诧异了一瞬，便已移步到了他身旁，微笑道：“陛下今日在宴席上没吃两口，要不要再吃些别的？”

天子抓过她的手，放在膝头，两手相握，皇后才惊觉陛下的手掌已经完全能包住她的了。

天子微抬了抬头，有些怅然道：“你进宫两年了，可这两年，我却只觉得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慧如，你今年十六岁了。”

皇后慢慢敛了笑意，平静地看着他，眼神纯粹又认真，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可这样的眼神，天子始终没有转头看见，他盯着远处，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两年前你没有进宫，如今才正是说亲的年纪。你到我身边后，我从未见你开心地笑过，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从前你在宫外的朋友，如今是不是都与你疏远了？”

皇后唇角微动，她又扬起了属于皇后的温柔娴静的笑容，回道：“臣妾在家时也没什么朋友，不觉得孤单。”

天子转头看她，皇后看不透他的眼神，他问：“皇后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皇后若不是这天下最聪明的女子，舅舅和纪相不会选了你做皇后，可你的聪慧，没能换来朕的半点真心，你后悔吗？”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道：“臣妾一直以为陛下是真心的，真心接纳我这个妻子。可无论是不是臣妾自作多情，陛下在臣妾心里，始终如一。”

天子打量着她的表情，忽而一笑，牵着她的手起身道：“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去走走。”

皇后看出他心情比之前愉悦了不少，却道：“陛下，天都快黑了，明日再去罢。”

天子脚步一顿，道：“明日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可皇后还是坚持道：“不论晴雨，总别有风景。陛下等一等，或许明日风景更好，又何必执着呢？”

天子神色一凛，松开她的手，沉沉看着她，问：“皇后是什么意思？”

皇后摇摇头，被放掉的手收回来，轻握了握，浅笑道：“陛下，臣妾只说风景罢了。时辰不早了，紫宸殿想必又是堆了许多的折子，您先回去罢。”

天子没走，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问：“皇后真的以为朕是忙得来含凉殿看你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皇后笑道：“陛下希望是那就是，若不是，那臣妾就当做是臣妾无颜，陛下不愿意见了罢。”

他的怒气又渐渐升上来，皇后明显感觉到，可她无动于衷站在原地。

王妃说得没错，天子的脾性就是一个孩子，他对自己的亲近，不过是因为觉得在小国舅那里受了委屈，来自己这里找慰藉罢了。

可她不能在这时候成为他的解语花，小国舅没有错，她不可能帮他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