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2/2）

说完这话他又精神恍惚起来，拉着安婕妤的手一直喊明玉。

安婕妤面无表情，早已习惯。

顾华豫知道楚昭进宫的消息时要拦已经来不及了。

楚昭的身影出现在清思殿时楚氏恍如大梦，不确定地看着他，喊：“阿昭？”

楚昭在脑海中想过她年老的模样千百次，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数年的关押与劳作已经让她脸上布满沧桑与风霜的痕迹，她的背脊也不再挺直，眼睛不再清澈，声音不再轻柔动听。

楚昭缓缓走向她，道：“是我。公主，别来无恙。”

楚清源定定地看着他，问：“上元节那日也是你？”

“是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楚昭听得心里发堵，她不是在问为何还要回来，而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回头。当初她能豁出性命去留他，可他连一个回头都不给。

楚氏突然防备地道：“如果你是来帮他们劝我的，那就算了，你知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现在走，我不会再拦你了。”

楚昭靠近她，轻声道：“我回来了，不走了。”

楚氏忡怔地看着他，问：“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呢？”

楚昭回答她：“来陪你。公主，不要恨了。”

楚氏面露嘲讽：“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么？楚昭，你太自负了。我不再是十七岁了，不会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

我曾经遇到你，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可你不愿意放弃你的一切；后来我遇到郑长风，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最后他也向权势低头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于我没有用的人，我不会再浪费一个时辰；于我是阻碍的人，我会毫不犹豫解决。

如果你也是我的阻碍，我不会有任何犹豫。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楚昭平静地道：“你真放下了，就不会在上元节时见到我失神中计。公主，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你说我不愿意为了你放弃，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知道我离宫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后来过得如何么？你不知道。

我被放出宫，贵妃答应我还会跟陛下求情，赐我封地安过一生。可我拒绝了，我告诉贵妃我愿意回杨家，不能回杨家贬我为庶民也行。我愿意入仕科考再娶公主，可是激怒了陛下和皇后，陛下立刻下令将我送去岭南，我不得再回长安，我不再是十皇子，也不再是杨家子孙。我就像孤魂野鬼没有归处。

而我经历这些的时候公主在做什么呢？你在宫中伤心难过，与陛下皇后赌气。即便你伤心，可你依然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依旧锦衣玉食。

很多年后你选择了原谅父母当初的狠心，爱上了另一个人。

我没有怨公主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丢下你一个人独自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