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1/2）

过后安昶出来见了明景道：“我即日就要随纪中丞前去安北，如意那里，我不能去了。小国舅，她也是个可怜人，做错了事，她已被罚了。这辈子，她也只能这般暗无天日地活着了，万请你劝一劝皇后，留她性命。”

明景敛眉，看他眉心的忧虑，点头：“好。”

安如意本也不至于被赐死，只要她有生的意志，便没有人要她性命。

纪听白此次离京去安北是秘密行动，对外便宣称他抱病家中。安昶也是秘密同行，留下英亲王继续在京中周旋萧然。纪听白先行，另两位副将带三军压后分批前往，如此一来不会惹人注目。一旦萧然出兵，那么

后续援军也能很快赶上。

临行前明景亲自为他着服加冠，语气似苍茫大雪中傲立的寒梅幽香，浅浅淡淡中萦绕着一丝不舍，道：“平安回来。”

纪听白握着她的手，郑重地道：“我会注意。但是京墨，若我真有不测，你不能怨我。我定是已拼尽了全力想要回到你身边的。”

明景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眼里水光流转：“你再说我就不让你走了！”

纪听白还是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除却雪地上串串脚印，便只剩院门口在风雪中独自落泪的孤单身影。

明景收拾好情绪也从国公府离开，正至西侧门，却听闻坊门方向传来急切的马蹄声。

明景回头去看，来人快速翻身下马，灯笼也未打，借着雪色看路往大门方向去。明景看他的穿着似乎是宫里的人，便出声唤：“可是宫里传话的力士？”

那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未见到人，却已经辨出了她的声音，急切地循声走过来，待看清了明景面容，略感疑惑，问：“小国舅怎在此处？”

明景也看清了他的样貌，是中宫的人，皇后近侍吴声。

明景道：“正好出来送纪中丞，你急急忙忙的，可是宫里出事了？”

吴声连忙道：“是皇后殿下梦魇惊醒，而后突然呕血，陛下已在含凉殿内，吩咐奴婢来召小国舅进宫。”

来不及细问，明景立刻就同他上了马赶往宫里。

一路寒风将明景的所有感官麻痹，她只想着让马儿再跑快一点。

在宫门前下马徒步进入宫城，明景从未觉得宫中是如此空旷与寂寥，宫道长得像是走了万里路也走不完。

终于看到含凉殿的檐角与灯影，明景失态地跑了进去，进入正殿，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人。

蒋渭面色焦急，陪着尚药局的两位直长与两位侍御医在外殿待命，里头想必是朱奉御或张奉御在为皇后诊治。

吴声直接带他进了内殿。

帷帐上的银香球吐出淡淡的清香，香气让明景觉得熟悉，目光瞥到架上盛开的梅枝，明景便知道了。

天子侧对着明景立于榻前，还算平静。

吴声轻言道：“陛下，小国舅来了。”

陛下还没反应，榻上的人先睁了眼，明景已经走到榻前，她一睁眼便看到了明景，怔愣片刻有些薄怒道：“谁去通知他的？”

天子不言，张奉御很快同吴声退出去了。

内殿只剩下了三人，天子才道：“你别发怒，是我让吴声去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