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1/2）

紧绷着的弦缓缓松了，明景回抱着他，低声道：“我不走。我都耽搁你这么多年了，我再丢下你，就太不是个人了。”

只需这一句，纪听白定下心来，道：“你不是想去恒州看望济言？就这几日收拾一下就走罢。”

明景从他怀里退开，有些诧异：“现在我怎么可能走？”

纪听白拉住她的手，道：“陛下最近很奇怪，所有举动都很反常，我怕你留在长安再出事。

你去恒州，也能躲过被外放的旨意。皇后也是这个意思。京墨，你听话，你走了，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做事。”

京墨想了许久，道：“好，我去恒州，带上白英一起走。”

明景仔细想过了，大姐姐也担心她留在长安被陛下牵连，要她慎之又慎。她去恒州也不全是为了避难。

安昶的事明景跟纪听白提了提，她应了安昶要留下安如意的命，她走了，人就得遭罪了。

可明景是多想了，大姐姐跟陛下闹翻，触了他的逆鳞，大姐姐越是要针对谁，那陛下就越是要保护谁。

明景要去恒州皇后对此并未多言，只是叮嘱她一路小心，不必担忧她。明景离开长安前，去看了楚清源。

现在她住的地方比清思殿好多了，仿佛又做回了她的大长公主，宫人成群，殿宇辉煌。若不是她已衰竭的容颜和那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直挺如初的背脊，明景险些以为她从未被贬为庶人楚氏。

这宫里都是陛下的亲信，皇后再也近不得她的身。但从前皇后安排去清思殿照顾她的那两个宫女却还在。若非她们两个还在楚氏身边，明景也没那么容易能见到她。

乘香殿是陛下生母敬贤皇后生前所住，如今却收拾出来成了楚氏的安身之所，陛下倒是真放心她了。

明景冷笑，案上杯中茶已经冷透，楚清源笑得有些讥诮，手腕上玉环相撞，发出清脆婉转的声响，她亲自给明景重新换了茶，道：“小国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一会儿陛下该过来请安了，可就留不得你了。”

明景自然不会让天子撞见她，下人去跟他告状是一回事，撞见了她又是一回事。将茶水一饮而尽，明景起身道：“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来告诉你，郑长风要离开长安了。这辈子，你都不会再见到他。”

楚清源微怔，抬头看她，不在意地笑了道：“与我何干？”

明景：“没关系最好。有关系，便又多了一条我可以利用的把柄。对了，陛下能救你，却不会再救郑望月。她，将会是第一个为你这个垂死之人丧命的人。

我倒要看看，郑长风要是知道了他唯一的女儿为你而死了，会不会恨你。”

楚清源神色未变，直到李明景出了门，才变了脸色，十指狠狠握成拳。

郑长风会恨她，可恨她又如何，当初他也欠她的。她和郑长风，彼此亏欠，纠缠不清的情仇。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这辈子，若是要说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李文安。可李文安无辜么？不，他也活该。

明景走得极快，衣袍被风撩得起起落落。

“小国舅！”

明景刻意避开了天子会走的那条道出宫，却还是遇上了。

元开唤住她，小跑过来道：“小国舅，陛下有几句话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