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2/2）

明景轻蹙眉，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白英的生辰。他小时候，白芷白英就在他身边照顾了。白芷比白英大几岁，那白英应当也快三十了罢？

明景微微诧异了一下，一眨眼，白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可人看着，分明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纪听白也不是非要他回答，双手交叠放到案上，道：“若没记错，白英应当年长与我。京墨，你是不是还盘算着过几年再送她出去，寻个好人家？

可你纳她为妾，以她的年纪，在府上还能拖几年？便是宫里的人，最迟到了二十六七主子也会放人。她如今就是这个年纪，再被你留个两年，哪里还有人愿意娶？”

明景抬眸，牵了牵嘴角：“谁说我要放人了？她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妾，哪里还有放人出嫁的道理。这不是打我的脸？打李家的脸？”

纪听白一僵，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明景低眉笑道：“如今连我都有家室了，国公夫人一定催你催得更紧了。听白，你也该成家了。明知道没有可能，还站在原地等什么呢？”

纪听白指尖微动，不动声色看他，眼里平静无波。

若是从前，纪听白早又跟他吵起来了。明景心里想。

沉默了很久，纪听白问：“你没想过有朝一日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做个正常的姑娘？”

明景轻笑：“我没告诉你吗？我会永远是李家二郎。从我出身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没想过换回去，也不会习惯换回去。

纪听白，别再做无用功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问题与这些没有半点关系。关键在于我，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去冲破那些障碍。

太难了，也太辛苦了，我不愿意去做。

我这一生本就该是用着这个身份入仕，娶妻，终老。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如果你一直挡着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纪听白脸色渐渐发白，却还是维持着最后的自尊问：“那以前我们那段日子算什么？你说要试一试，你说陪我一起……”

“纪听白。”明景打断他，道：“我是说了这些话，但我也还说了，我们注定会散。如今散了，没有外人发现，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你抓着不放，总会露馅，会害了我。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提了。你要是心里真的还念着我一点好，就忘了从前，成全我的私心，算我自私。”

纪听白最后一点希望被他打破，他以为只要再等等，等他准备好了一切，李明景就会回来。

他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人在原地等他，一切都会圆满的。

可那个人，早就转身走了。他早回到了原来的路途上，无论他怎么追，人都不会转头看他一眼，还会嫌他挡了道。

明景低下头，不想再看他。也不敢再看。

纪听白在他面前总是毫不掩饰他的脆弱，偏偏他最抵挡不住他的示弱。

他以为以后就这样含糊过去就好了，没伤了情分，朋友有得做。是他太贪心了。

纪听白这一生，不能在他这儿折了。

“京墨，你是不是……早就不喜欢我了？”

他平静地开口问，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明景抬头，只愣了一下就回：“是啊！”

纪听白只觉得有一根细针扎进了他的心里，缓缓刺穿了他的心，留下一道细细的痕迹，无人可见，但疼得他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