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2）

白芷福身退下，明景望了纪听白一眼，他也过来，与他对坐。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非你不可。我也明白你的处境，一旦你的身份被戳破就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皇后和李家都会受影响。

我说过，会替你守着这个秘密。我也想过，不要再对你有什么别的感情，就当我从来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当成从前的李明景，可是我想了数月，我回不了头了。

我们相互避让着，反而让我更加想要知道你每日都在做什么，你会想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一点没受影响，是不是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只觉得我说的话对你而言全是麻烦。

京墨，我不会逼你，你仔细想想，若你真对我没有一点区别于旁人的特殊，那我会自请离京，待我忘了这份感情再回来。”

明景手上动作停了，看着他，迟迟没有回答。

他真的在想，是不是对纪听白跟祖毅宋宴清他们一样。可好像不是的。倘若跟他说这话的是祖毅或宋宴清，他不但不会躲着，估计早就动手让他们清醒了。

他能坦然面对祖毅宋宴清他们，因为他们的感情很纯粹。可对纪听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明景垂眼，道：“我的态度并不重要。问题很明显，就是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现在有，以后有一天也会断。

我不可能会嫁人，你知道的。

甚至为了掩人耳目，我还会娶妻。纪听白，你也必须娶妻生子。

横在我们之间的，不是感情那么简单的事。你能为这份感情付出多少？你不能一面跟我好，一面听从父母要求娶妻。这对谁都不公平，我也会对你失望。

而我，也不会为了跟你在一起就抛下一切的。这个家才是我的一切，而我的家人，是最重要的，超过我自己。

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们的结局现在就能预见到，你再能拖，你母亲父亲也总会让你娶妻。等到我们都必须放手的那一天，再不舍也是没有办法的。”

纪听白眼里忽明忽暗，明景说的这些，他都想过了。可若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他怎么还会来找他。

终究，明景说这话是在拒绝他。

“但如果你非要试一试，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奉陪。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一起痛。也或许，不用等到别人来催我们就散了。”

纪听白倏地抬头，酒杯翻落，在案上打了个滚，近乎无声落到了地毯上，酒渍漫延在地毯上开来，颜色渐深。

明景说的时候很顺畅，说完纪听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时，明景不自在了。

“在外头你我还与从前无异，我不想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明景抿了口酒道。

纪听白知道他是个姑娘，旁人可不知道。

“好。”纪听白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半晌只吐出来这一个字。

事后明景想来这个决定是有些冲动的。如今说得简单，到时候真和纪听白分手了，尴尬不可避免，那时要怎么相处？

明景蒙着被子翻来覆去，白芷轻声问：“郎君今日总是心神不宁，是不是纪公子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明景露出一双眼，想了想，闷闷道：“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白芷不懂他了，熄了蜡烛道：“郎君快些睡罢，明日还得上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