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金胎（1/2）

待似雪离开了，汐雨轻声解释道：“师姐没有恶意的，她自小就是如此。尤其是师傅被责罚的那年，她变得连我也不熟悉了。”

宋茗音惊讶道：“希音君可是界主，谁敢责罚他？”

“前任界主。”即使一切早已尘埃落定，汐雨再提及当年事依旧是悲从中来，抬手轻抚上额间的菱花痣，不知想着什么。凤黎和宋茗音对视一眼，汐雨意识到不好意思的对两人说，“我带你们去城里逛逛吧。”

当年的事连当年的人都参不透，她们这些未曾经历的人再如何猜想都是白费力气。

“她本来不值得你付出这般代价。”留在无名宫的华水柔沉默良久，还是看着石雕开口道。

希音君也望向那，释然的任由身体倚在椅背，“凡事自有因果，此时再说无济于事。”

华水柔径自走到石雕前，轻声念了一遍，手指放在字上就要抹去。

“你把这字抹去，明日让别人见了我怕是终生都不能离开无名宫了。”希音君看着她的动作淡然一笑，却没有阻拦。

华水柔忽地转身，清水似的眸子里有愤恨有不甘，“她坏你道心，害的你修为再难有寸进，使得你整日面对曾经最不屑的古训，你竟然还念着她！”

希音君卸下温文尔雅的面具不过是个渡尽沉浮满身旧伤的伤心人，被华水柔一而再再而三的直戳痛处，风度如他也不禁恼火，“水柔，她是看着你长大的师傅，纵使整个仙域都指责她，唯独你不能。她本是修习临镜之术的天才，北域猎奇后却毅然叛离镜界去了魔界，还修习血兰花这等不提境界的诡术，难道你们就无人觉得奇怪吗？”

“所以我才不懂你。”这回希音君意识到华水柔眼中的恨究竟是对谁，“你一边不信师傅会是十恶不赦的人，一边却放任自己躲在无名宫无所作为。就像你说的，她是仙域人人谈之色变的血陵女，但更是我师傅。”

希音君怔愣一瞬后哑然失笑，当年的小丫头都会诈人了，“我真怀疑你们师徒俩，都有逼人叛逆的爱好。”

华水柔鲜少露出笑容，眼中含笑使得萦绕不散的忧郁略减，“我就知道见了宋茗音和凤黎这两位故人之子，你不会再拒绝见我一面。”

希音君手指缠上腰间竹笛的流苏，柔软的触感就像那年伊人的发丝，千年深情再也不能完全压抑在心间，即使现在的他像是一抹被镇在无名宫的孤魂，眼中依旧能映出那个身陷血兰花的妩媚身影。他唇边凝成似悲似喜的弧度，“竹笛名为'留人语'，你若想去北域拿着它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希音君递出竹笛的刹那仿佛割舍了某种重要的情绪，华水柔不是看不出但为了镜界她只能佯装不见，“我华水柔在此立誓，若非身死道消我定带回当年一切的根源，你和师傅且耐心的等一等。”

希音君手心握着流苏，端坐道：“我们信你。”

“我说你们道界很有趣啊，修为高深的修士整日修身养性不问世事，但其他人却是斤斤计较的，实在太小家子气。”宋茗音随便逛了一圈就见多了修士为几块灵石争的不可开交，便是杀人夺宝也屡见不鲜，她还以为如赵家人的行径只是偶然呢。

汐雨已经收起了六弦瑶琴，但双手还是习惯性的交叉在身前，听了她的话掩唇笑道：“我们只是强调自律慎行，并不是要约束人性。况且弱者求的是生存，若是能够在弱肉强食的仙域保持心境不变，便是通过了红尘炼心，此后修为也会突飞猛进。”

凤黎仔细思索她的话，又想起水神说过'无论杀戮守护都是保护本心的手段'，竟有种醍醐灌顶的明悟。没想到这个不显山露水的道界竟有如此先见，凤黎预感，或许在未来道界会成为仙域最核心的一派。

宋茗音却没有这般心思，费解半晌得出结论，“这都是什么怪里怪气的想法，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不是本能吗？还用得着搞什么炼心，闲的没事做吗？”

汐雨但笑不语，心里却是羡慕她的洒脱和真性情。想着她目光转到凤黎身上，都谁人以群分，这个看着比师姐还冷的人也会率性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