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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子弟因为一处铜矿和曾家的人有了龃龉,无法从曾家手中抢夺便诬告曾家的人。那桩事后,曾家和云家的子弟互相弹劾,在朝中争斗很凶。
有些事就是这样,可能最初只是一桩小事,若是能双方坐下来商议一番,妥善处理,也就没什么了。
只是有一方先用了卑鄙的手段,双方便计较起来没完没了,到了后来成了为了争斗而争斗,都忘了最初的事了。
本是世交,闹到最后却成了政敌、仇人,让人很是唏嘘。
而曾咏的父亲死后,曾家也没落了,曾咏离开了京城,再也不曾和云家有过来往。
不过此次之事,她却是颇为感激曾咏的。这么多年了,曾咏始终还是把娇棠当成自家的小妹。
“皇上没说会如何处置,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想来皇上再是宠爱楚雯华,也不会姑息的。”
“但愿吧!近年来,皇上的心思,我是越发不懂了。”端靖大长公主叹息一声。她不知道皇帝会宠楚雯华到什么地步。
娇棠的死在皇帝心里又有几分重要?
若是皇上根本不在乎娇棠了,或许根本就不会严惩楚家的人。
“别多想了,我们既然要离开京城了,多思无益,等着看吧!”云驸马握住端靖大长公主的手。
“罢了。”
夫妻二人也就相携出宫。
傍晚的时候,凤天冥去了关雎宫。进去之后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楚雯华给他倒了茶,“皇上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因为假孕之事,皇上让她近日都不要出关雎宫,以免让人议论。她倒也乐得清静,暂时不必管后宫中事。
兄长皇上也已经让人送走了,远远的隐姓埋名过日子,再不回京城。只要活着便一切都好。
凤天冥抿了口茶,仔细打量着楚雯华。
“宛彤会忽然跑到驿馆去认女儿,是不是同你有关?”凤天冥紧盯着楚雯华的眼睛,“朕要听实话,是还是不是?”
楚雯华有瞬间的怔忡,“臣妾不知是谁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臣妾事先如何知晓皇后的出身?又如何能安排这样的事?”
凤天冥将茶盏放下,“你这是不愿意同朕说实话了?当初就是楚誉让人抓走了宛彤的儿子,威胁宛彤去驿馆认女,否者就杀了她的女儿。
“宛彤已死,可她的夫婿和儿女却找到了。要让楚家的人和他们当年对质吗?你别忘了,朕能放了楚誉,也能即刻将他带回来。”他的目光凌厉起来。
楚雯华苦笑起来,“果然皇上还是很在乎她。”她入宫之后,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她独得圣宠,而皇后早已经失宠。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和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云娇棠不得宠了,在皇上心中也没有地位了,还能坐稳皇后之位,也不过是因为太皇太后和云家的缘故。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连她都以为那便是真的。
她远远比云娇棠要得宠,若是有心要取代云娇棠的后位也是手到擒来。
而她觉察到皇上在乎云娇棠,是在云娇棠死后。那样的伤悲,怎么会是不在乎呢?
“雯华,朕不明白,你何以要置娇棠于死地?这些年来娇棠居于坤宁宫内,皇后之位名存实亡,你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楚雯华大笑,“皇上莫非忘了,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是,他是没能出生,可却真实的存在过。若不是云娇棠,他就不会死。
“这么久了,皇上可曾想过要为孩子报仇?我的孩子死了,可是云娇棠呢?她甚至连后位都不曾动摇,皇上也不曾真正责罚于她。
“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胡作非为?重要到她生不出孩子,就可以害死旁人的孩子,皇上却置若罔闻?”
说到伤心处,楚雯华落下泪来。到底男人是最会说谎的,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能废后,因为太皇太后以死相逼,因为云家势大……
可结果呢?说到底也不过是云娇棠对他太重要了,他根本舍不得伤害云娇棠。
她的孩子就白白死去了?凭什么她的孩子就要白死?
就因为云娇棠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身份尊贵,谁也动不得吗?
凤天冥沉默的望着楚雯华落泪,听着她的声声控诉。的确,大抵是那个孩子并没有出生的缘故,故而过了最初的伤怀之后,他也渐渐放下了此事。
孩子虽然也是一条命,可在他看来,还是不能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比较的。
纵然当初气急,他也起过废后的心思,却从未想过要让娇棠为那个孩子偿命。
的确,在丧子之事上,他或许并无雯华那样痛苦。
“当初害你之人未必就是娇棠。”好一会儿凤天冥才说道。当时他也真的是以为娇棠心狠手辣,竟然对雯华下手。
毕竟当时人证物证都有,虽然没有找到四时医馆的那个大夫,却有学徒作证,还从云家搜出了罂粟膏。
可直到娇棠死后,他才想到,娇棠那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娇棠不在乎后位,不在乎宠爱,何必做那样的事?
若说娇棠真是妒忌别的妃嫔有孩子,那这些年来后宫妃嫔依然也生下了孩子来,并没有谁被害。
何况娇棠不能有孩子,一来是身子不好,二来也是他们夫妻误会多年,他很少到娇棠那里去,娇棠自己也不稀罕。
娇棠自尽之后,他才深切的知道,自始至终她想要厮守一生的人都只有安琛。
她自尽的那样突然,当时他真的是懵了,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即便她不是姑母所生,那又如何?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虽然父皇能把娇棠指给他,的确是因为娇棠是姑母的女儿。而他一直喜欢着的就是云娇棠这个人,和她的出身无关。纵然她再出身卑微,他也不会因此废后。
后来他查到,到了丰城之后,娇棠去祭拜过安琛。
原来她所谓的姑父骗的她好苦,是因为隐瞒了她的出身,让她不能嫁给安琛。若她不是姑母之女,父皇不会定下这桩亲事,她不必入宫,可以去找寻她想要的幸福。
却是出身将她此生都束缚了。
她的心里始终都是安琛,她又哪里稀罕在宫里争什么?
“时至今日,皇上还要为她狡辩吗?”楚雯华满脸泪痕的望着凤天冥,满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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