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圣意难违(1/2)
“很快便是四国齐聚之时,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这个时候朝廷也好,后宫也罢,都不该出什么变故。被人笑话事小,被人轻视可就事大了。
“前往华城,你还是该带着娇棠的。此事哀家不为私心,是为我虞朝。”
凤天冥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他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的确,一直有人和他说着四国齐聚的大事,可是他到底不曾亲历过,故而也实在不够重视。
他总想着,也不过是见一见另外三国的帝王,只要别落了下风,也就是了。
如今虞朝的国力,也不至于真被人比下去。
十年一次的四国齐聚,似乎每个帝王都很重视。华城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是个小国。
说是国,地方却不大。可说是城池,却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华城内的事务都由城主处理,百姓税收种种都归城主,不听命于任何一个帝王。
而华城的由来则要从太祖之时说起。
前朝乃为晋朝,晋朝江山一统多年,后来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渐渐也就败落下来。
再之后有百姓揭竿而起,又有诸侯做乱,经历了多年的乱世,才渐渐平定下来。
天下四分,虞朝太祖和北啸太祖都是草莽出生,荥朝和南梁的帝王则曾是晋朝的诸侯。
听闻太祖当年有一相的秦姓女子,这位女子一心追随太祖杀伐天下,功夫高强,又懂得制造各种各样厉害的兵器,为太祖建国立下汗马功劳。
可惜后来这位女子却和太祖皇帝产生了分歧,政见不和,渐渐分道扬镳。
荥朝太宗钟情于这位秦姓女子,欲册封这女子为女王爷,不过被女子拒绝。
女子后来占了几座城池,将城池划为一个小小的国家,便是如今的华城。仗着她手里的稀世兵器,谁也不敢轻易动华城。
连年战乱,百姓们十分凄苦,故而太祖想要和另外三国议和,也是秦姓女子从中说和。后来四国定立了盟约,每十年一次四国相聚,希望天下能一直长治久安,不要再起战乱。
虽然多年过去,四国之间偶有战乱,不过却都不波及华城,甚至每十年一次的华城齐聚,也并没有废除。
似乎四国之间一直都保持着某种默契,这么多年依然遵守着这个规矩,谁也没有提出说不去了。
父皇曾去华城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他,他也始终不曾去看看华城是个什么模样。
似乎都怕四国齐聚之事会有什么变故闪失,故而每个帝王前往之时都是不带上储君的。
华城始终都是秦家在治理,历代城主都是那位秦姓女子的后人。
“皇祖母的考虑,孙儿知晓了。”
“你要记着,今年最大的是就是前往华城之事。到了华城,万万不要同秦家的人交恶,华城虽小,可存留至今,便是最不简单的事。”太皇太后郑重的说着。
多少年过去,华城富足,四国都不是没有打过华城的主意。
不过每次明里暗里的动作都是铩羽而归,便也都知晓华城的武器的确是名不虚传的,不敢再起什么心思了。
故而华城那边,不说拉拢,却也绝不能得罪。
秦家虽然多少年来始终都安分守己的很,看到底人心难测。不是每一代帝王都是同一个想法,同样的,华城的每一任城主,都不会是一样的。
以前的安分守己,不意味着后人就不起不该有的心思。
一旦秦家的人起了野心,也是不得了的事。
“一个小小的华城,当真是不能动的地方?皇祖母是否也把秦家的人想的太厉害了些?”凤天冥皱眉。
虞朝举国之兵,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华城秦家?他堂堂一代帝王,只有秦家来奉承他的份,难道他还要去奉承秦家不成?
一个秦家,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如此的得罪不起?
“四国之间关系奇妙,谁都不可妄动。若是虞朝先得罪华城,华城难道不会和其他国结盟,先来对付虞朝吗?”太皇太后深深的望了凤天冥一眼,“你身为帝王,不可太多的刀兵想法,到底还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最为重要。
“你年轻气盛,这本来是好事。年轻人嘛,就像是才出鞘的刀,锋利着呢!可过钢易折,这一点你要谨记。
“大丈夫能屈能伸,帝王有帝王的威严,却也不可始终端着自己的帝王架子。哀家已经下懿旨召沐诀回京,去华城,必要他陪着你才好。”
“皇祖母如何能擅做主张?”凤天冥拧紧了眉头。若是几年前,他不曾和沐诀翻脸,自然沐诀随扈他是最放心的。
毕竟沐诀有战神之称,最是能震慑他国。何况有沐诀跟随,纵然有危险,总也能化险为夷。
可今时今日,沐诀跟在身边,却未必是好事了。沐诀和他不是一条心了,这个人便不能再信任。
可他和沐诀之间的龃龉,却是不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到底沐诀还是母后的外甥。
他们之间不和,便只能是暗地里的事。
“莫非冥儿是在质疑哀家的安排?”太皇太后的目光凌厉起来,“朝中再找不出比沐诀更合适的人来,莫非你是想让绝尘撇你?”
“这……”凤天冥皱着眉,半晌无语。沐诀不合适,自然凤绝尘更不合适。
“你皇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去华城之事,由不得你一时意气。”太后叹息一声,“阿诀的心在虞朝,你莫非信不过他?”
“朝中还有别的人可用,何必着急让阿诀赶回来。况且赈灾也是大事。”皇上握了握拳。沐诀心在虞朝,他自然相信。可虞朝不是非他为帝不可。
他要用的不是忠于虞朝,忠于凤家的人,而是忠于他一人之人。
什么忠于社稷,忠于天下的官员,可不是帝王想要的。
曾经乱世之时,天下分裂,征战连年。其中便出过一位宰相,供职过六朝,伺候过九位帝王。
那人做官的确是好官,任人唯才,体恤百姓疾苦,为百姓做过很多的事。后世对其褒贬不一,寒门之人多称其为贤德,是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可很多文人墨客却颇为诟病,忠臣不事二主,那样的人实在称不上忠君。
他自知若是太平盛世,他需要那样的臣子,毕竟的确是可用之人。却不能成为自己的心腹,更不能委以重任。
所谓心腹,便是不论大局,不论危险都只跟随自己一人。而有些能臣,却只顾大局,求的是天下太平,而并非完全忠于哪个帝王。
沐诀自然是能臣,也是能用之人,却是他需要慎用的。
太过锋利的刀,若是刀鞘已经失去,便很可能在用的时候伤了自己的性命。
“赈灾已经过了最难的时候,如今只要有人盯着些便是了,阿诀留在南方大材小用了。朝中可用之人,你莫不是说的楚誉?”太皇太后冷笑一声。
自从楚雯华入宫之后,楚家也就频频有人受到重用。
外戚只要安分或者是能时刻掌控住,并非不可用。只是也要看人是否真能当大用,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却身居高位,未必是好事。
楚家的人若只是任些闲职,倒是罢了,有没有能力都不打紧。
只是如今皇上也过于倚重楚家了,反倒是开始疏远云家和君家。
当年先帝亲政后,她便再不理会朝堂上的事,安心待在慈宁宫中享福。冥儿登基之后,她更是从不曾过问朝中事。
只是不盯着,心下也难免担忧皇上年轻,会有大事处理不当。
“楚誉很好。”
“很好?一个浪荡子罢了,也能说很好?若论起才学来,怕是给他妹妹提鞋都嫌寒碜。”太皇太后满脸的轻蔑。
楚雯华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好歹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楚誉,在她看来,连楚雯华的才华都不如。
她并非没有打听过楚誉此人,从来就爱和京城的一些纨绔子弟聚在一起,整日里只知拈花惹草,斗鸡走狗,书都不曾用心读。
这倒也是不少京城子弟的样子,家里不缺银钱,也不必他们辛辛苦苦的去挣什么功名,自有长辈的荫庇。
凤天冥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如今到底是朝廷命官,皇祖母也不该如此贬低。”
“哀家可没工夫贬低他,只是和皇帝说,皇帝要培养自己得用的人,好用的人,哀家不说什么。可大事面前,也不该只倚重楚誉的人。
“哀家也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只是因着四国齐聚之期临近,哀家才多说上几句。此次务必要带上娇棠和阿诀,别的哀家不管。”
凤天冥握了握拳,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他自然也知晓皇祖母并非因为私心。
只是他身为帝王,还是希望凡事他来决定,并不想后宫之人随意插手。
“哀家言尽于此,你自己回去想想吧!”太皇太后摆摆手。凤天冥也就先告退出去。
“倒是让母后操心了。”太后扶着太皇太后去歇息。
“到底冥儿长大了,凡事也容不得我们操心了。人啊!都说眼不见心不烦,到底也只有彻底闭上眼的那一日,才能不去操心了。这眼睛还睁着,便做不到视而不见。”太皇太后苦笑。
大抵这一辈子便真是劳碌命,难以做到凡事不操心。
“孩子们的事,我们操心多了,反倒是让他们厌烦呢!”太后叹息着。
“是啊!”
月底,朝廷上下便都为四国齐聚之事做准备,一时间京城都感觉得到那种忙碌的感觉。
皇上也取消了皇后的禁足令,恢复了皇后管理后宫之权,让帮着准备离宫之事。
帝王出巡是大事,需要准备的事宜也很多,还要决定跟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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